前台工作人员回忆了一下昨晚那个男人,那会那个男人看样子应该是身体非常不舒服,连给他们钥匙讲话都好像是忍着疼的,多的话好像还真没讲什么了。
工作人员思忖几秒,带着职业微笑告诉徐邵华:“昨晚那位先生身体好像很不舒服,所以并没有讲什么,只是把钥匙给我们就离开了。”
“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们了。”徐邵华点点头,和前台工作人员道谢,然后拉着行李箱拿着钥匙走出了大厅。
门口的迎宾九十度鞠躬,对他说:“感谢选择,欢迎下次光临,祝您旅途愉快。”
并不愉快,甚至觉得这次那么莽撞,完全是该死。
刚刚前台说什么了?好像说陈听白不舒服,是生病了吗?还是哪里疼?可是为什么都那么不舒服了还要连夜离开呢?为什么不住一晚再走?
现在好了吗?还难受吗?
徐邵华车开了一路,心里乱了一路,甚至想一度找出口调头回去算了。
车子越临近市区,就越害怕面对陈听白,可是他明明回来的目的就是想要见一见陈听白,至少要说一句对不起。
车子驶近陈听白家在的小区,门卫看到是陈听白的车都没登记就直接放行了,他在下地下车库之前又给陈听白打了个电话。
这次终于接通了,对面陈听白的声音听起来还好,只是有点小,徐邵华赶紧对着电话讲话,生怕陈听白会挂了:”小白我回来了,我就在楼下,你能不能下来一下。“
电话那头很久不讲话,徐邵华以为电话被挂断了,喂喂喂地讲了好几声,那边才开口:“是我没讲话,不是信号问题。你把车子放着就行了,钥匙你交给门卫,我空了会让胡聪去拿,我现在……不方便。”
其实并不是不方便,是下不来。
他一夜没睡,早早就起来坐在阳台上抽烟。后面临吃午饭的时候又发生了痉挛,昨天的神经痛又如鬼魅一般附在他的身体上,现在的他不要说下楼,下床都难。
况且,他也不想见。
“你下来拿,车钥匙给别人我不放心。”徐邵华咬死了一定要见他,连这种理由都用上。
陈听白深深吸了口气,调整了情绪,对着电话那边说:“车子而已,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昨天不也把钥匙给你了吗?况且,我不缺这辆车你明白吗?”
我不缺这辆车,更贵的,更好的我也不缺,可是信任一旦打碎了,就没了。
徐邵华听出来陈听白的言外之意,羞愧得简直要钻到缝里去,不好再说什么,临挂电话前他又对陈听白说:“我只是想和你说句对不起,如果一会你方便了,就下来吧。”
陈听白听到电话那边已经变成嘟嘟声,伸手把手机扔到一边,然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