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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遇看见他,觉得有些可怜。于是上前去,把那些小孩子驱散开来,然后捡起地上的那些传单,整理好塞给他。

    “他们追,你,你怎么,不跑,呀?”江安遇踮脚,给他整理好歪了的头套,“被人欺,负,会很,难过的。”

    戚放看一眼地上的传单:星级男科,‘男’题不再难!专业男科医院,用细节业务说话!看男科,做包.皮,就到...

    抬头,戚放戏谑地看着他,“业务范围挺广啊你。”

    然而轻松熊并没有搭理他。

    熟悉的干净味道透过头套传来,轻松熊的手微微垂着,在江安遇过来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抱抱眼前瘦的不成样子的小朋友,但江安遇的话说完,他就立刻不敢动了。

    江安遇转身离开的时候,轻松熊里藏匿着的男人忽然红了眼眶。

    他那十年,应该也很难过。

    秦墨的病房被安排在顶层的VIP室里,江安遇把行李箱放在门口,戚放和宋清沅站在门外,都很知趣地没有进去打扰他和他的师兄。

    看见床上躺着的那个呼吸平稳的男人,江安遇瞬间红了眼眶。他折腾了快小半年,终于在这里看见了师兄。

    秦墨额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在额角留下淡淡的一道疤。江安遇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生怕惊扰到他,于是蹲在他床边,声音小小地说:“小遇,回来,了,师兄。”

    他像个不听话的孩子,终于知道错了向大人忏悔一样,声音带着难以言喻地哽咽。

    床上的男人依旧没有反应,眼眸紧紧阖着。

    江安遇攥住他手的那一刻,眉头忍不住地蹙起来,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他明明记得小时候,师兄带他去练琴,牵着他的手始终是温热的。

    现在怎么比他的手还要凉。

    “小遇,暖暖。”江安遇时不时地在他手上哈气,那只安静躺在他掌心的手任他揉搓着,不会给出任何反应。

    依旧冰凉。

    就这样,漫长的沉默在病房里蔓延开来。

    温热的眼泪落在秦墨手上那一会儿,江安遇终于忍不住,额头抵在他掌心,眼泪断了线一样,落在他掌心地边沿,“小遇知道,错了,师兄。”

    “小遇不,听话。”

    “师兄看,看小遇。”

    楼道里传来小声的啜泣。

    “小遇,识人不,清。”

    “小遇,错了。”江安遇轻轻推搡着秦墨的手臂,祈求一般渴望他能够出一些回应,“师兄,求求你,原谅,小遇,好不,好。”

    走廊尽头,轻松熊沉默地站在离病房很远的地方,听着那端无尽的委屈,指尖蜷着,怔怔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