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找我,我大学主修心脏病学。”
裴应声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一顿,嘴角僵直。
关于你的问题。
--‘我们阿遇,腰侧受过很严重的伤,大概有这么大一块伤疤,你能恢复吗?’
裴应声想起这句话,忽然想起那时在江安遇的毕业典礼上,青年满脸无辜地掀开衣服给他看自己的人鱼线。
他喉头滚了滚,泛着酸涩烈苦的口水涌上来,他闭眸,躺在驾驶座上。想到青年以后再也不能无所顾忌地这样做,眼角淡淡的泪花顺着脸颊往下流。
那样瓷白的皮肤上,留下丑陋的伤疤,江安遇得多难过。
满是遗憾。
全是错过。
...
江安遇和赵一究在这里陪了秦墨很久的日子,两个人有时候会围着秦墨轮流讲笑话。
也许江安遇的笑话并不好听,但赵一究还是忍不住想笑,大概是他面无表情总以为自己很好笑的时候,比讲笑话更好玩吧。
崔书看着在病房里忙忙碌碌全副武装的裴应声,难得皱眉,“裴先生,你不用每天都过来照顾我,您不用照看公司的吗?听圈子里很多人说,您已经是半退圈的状态了,打拼这么多年,您真的忍心放弃吗?”
说是照顾,也只是成天在这里呆着。
裴应声脚下一顿,听着隔壁病房里传来江安遇开朗的笑声,继续低下头洗碗。几乎是前段时间,他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进娱乐圈,因为他享受青年那样看他的目光。
如今江安遇不再那样看他,那所有的一切也就没有意义。
“这只碗你已经洗了十八遍了。”
说实话,一睁眼看见这样的裴应声足够崔书惊讶,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然而这几天的适应,他终于觉得,裴应声的活该来的太晚了。
“他生日快到了,你知道吧?”崔书看着他像往常一样仔仔细细的把每个苹果都洗的干净发亮,然后交给门口来等待的阿姨。
这句话终于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裴应声想,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说,人千万不要做坏事。
坏事做得多了,他就只能像是黑暗里的蝼蚁,东躲西藏地,仰望着生长在阳光里,从土壤里破土而出的青年。
裴应声依旧没有搭理他,过去打开窗,拿出笔记本坐在阳台的桌子上,一边处理公司的事务,一边听着隔壁病房里传来的一顿一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