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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应声不得知。

    只晓得心中藏了求而不得的人,只晓得想念的深渊有多缠人。

    可现下,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

    裴应声甚至来不及嘲讽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感伤。慌忙中,他拿过桌上的剧本,黑色的大衣掩着他整个背影,落荒而逃似的,仓皇的甚至连桌上的手机也忘了拿。

    赵一究站在卫生间门口堵着刚洗完手的江安遇,“你,你洗好啦?”

    江安遇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低低‘啊’一声,然后侧过身,让他去上厕所。

    “我不上!”赵一究笑着同他打哈哈,脸上尴尬的神色一阵接着一阵,“我,我就是...”

    就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江安遇捕捉到慌忙离开的那个背影,愣在原地,紧接着心口狠狠一顿,他已经忘了听赵一究在说什么。

    只是看着那个身影,他就不自觉紧绷起来,紧紧攥着手。

    这些天,裴应声为什么总是这样狼狈,他不该这样的,像是落败的输者。

    可他明明赢了啊,他赢了十年,还不满意吗。

    恍惚片刻,江安遇甚至已经想不起来,到底有多久,没有见过裴应声。

    垂在裤边的手轻轻掰数着,一天,两天...三十八天,原来他们已经有这么多天没见过了吗。

    脸上的恍惚也只有短短一霎,江安遇低头,掩下泛红的眼眶。虽然会难过,可是江安遇想,他没有裴应声,也不是不行。

    半年也这样过来了。

    “你看见谁了?”赵一究见他这样,心里紧紧拧着眉猛一回头,发现裴应声已经不再原地,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下次我们不来这家餐厅了!”

    “居然只有这么一个卫生间!”赵一究越想越气。

    江安遇抬头,撑着嘴角说:“一究去,哪,小遇,都行。”

    一行人吃完饭,江安遇送走宋清沅,赵一究去地下车库拿车,于是只剩他一人在餐厅门口等着,身后传来服务员焦急的神色。

    “先生!”服务员跑得焦急,把手机塞进他手里,“先生,你朋友的手机没有拿!”

    江安遇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赵一究的,也不是宋清沅的。

    “不,是。”

    “可是我刚才看见那位先生在你的位置上站了好久,小心翼翼地...”

    ‘小心翼翼’四个字用来形容裴应声一点也不恰当,江安遇想不出裴应声小心翼翼的姿态。

    直到天黑,回到秦墨的病房,江安遇依旧觉得,藏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滚烫,灼热,哪怕只是碰一下,他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