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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一想,碰上他这样的人,十年,真的是很久,也足够委屈了。

    “什么?”余姚没听见他说什么,只看见男人面前的桌上,空了一个又一个的杯子,“别喝了裴哥,喊你出来,不是让你跟那群人对酒的!”

    “你那些伤口还没好呢,陈驰野怎么说的,裴哥你忘了?”

    都说裴应声现在脾气好的不得了,那张冷脸时时刻刻都收着。可余姚看得清,他只是怕那副样子再吓到那个小朋友。

    裴应声像是没听见他说什么,只觉得心口上方,锁骨下方的纹身,似乎也觉得他可笑。

    “疼,怎么不疼,”裴应声哑声,“阿遇那么乖,就连混账,也是想疼疼他的。”

    以前不会疼人,现在不敢疼人。

    他连混账也不如。

    直到最后快散场的时候,昏暗的灯光下,裴应声依旧散漫地靠在沙发上,眼眶的红意依旧未散。

    有人想和他谈合作,端着一杯酒恭敬献上,不知道谁在裴应声手侧放了一厚沓纸,些许酒滴洒在上面,他只当是不用的,随手拿走那一瞬间,男人忽然擒住他的手,猛然起身,将他踹翻在地上。

    接连着桌几,一块踹了个底朝天,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

    整个房间瞬间宁静下来,空气像是被冻结一般,所有人屏着呼吸,看着裴应声发疯。

    近几个月第一次发疯。

    裴应声面无表情地屈身,捡起地上沾了酒渍的剧本,忍不住皱眉,用衣袖擦了擦,然而于事无补,一大片污渍沾在上面。

    在商场上一向游刃有余地男人,手里攥着江安遇的剧本,轻轻握着,甚是不敢使劲卷起来拿着。

    他愣愣地看着这些污渍,指尖微微颤抖着,无措地抬头,问余姚:“怎么办?”

    “你们的剧本沾上这些东西,要怎么办?”

    阿遇那么爱干净,他把阿遇的剧本弄脏了,怎么办。

    “我们不会在意这些,”余姚不明白他要说什么,“如果介意,可以撕掉重新打印的。”

    重新打印。

    裴应声怔愣片刻,那怎么行呢。

    这一页有江安遇名字的,有阿遇亲手写的,他的名字。直至此刻,裴应声终于明白,什么叫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可纵然覆水难收,他也一厢情愿。

    余姚看他些微醉酒,不想明天又传出什么关于‘裴应声’的谣言,于是拿过他的手机,“我给肖凌打个电话,你这样没办法开车。”

    “不行啊,”裴应声呆滞开口,固执地指着那三个字给余姚看,“有他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