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除夕夜到来，老爷子对于今天中午目睹的那一幕只字不提。

    宁远和许匀舟一整天都悬着一颗心，老爷子什么都不说，他们反而更担忧。

    除夕夜是要包饺子，之前都是邻居家会送来一点，但如今这一大家子人，靠邻居家送过来那几个，肯定不够。

    “我去包饺子。”宁远主动拦下活来。

    “你会？”老爷子问。

    “会一点。”

    这让老爷子有些吃惊。

    宁远没给他多解释，拉着许匀舟去了里屋。

    “我不会。”一进屋许匀舟就坦白道。

    “我知道，谅你也不会，给我打下手就行，比如现在，把这肉剁成肉酱。”

    许匀舟拎着那块肉，放到案板上，剁了没几下，肉没怎么变，刀却卷了刃。

    “你是剁肉啊，还是剁案板。”宁远吐槽道。

    “我想剁肉来着。”

    宁远：“……”

    “行了行了，帮我洗点葱花姜。”

    许匀舟被打发出去，刚出门，便看到爷爷蹲在门口抽烟。

    瘦弱的背影在此刻外面鞭炮声不断的热闹环境里看起来竟然有一丝落寞。

    许匀舟身形一顿，忘记了宁远嘱咐了自己的事，走过去坐到老爷子身边。

    “爷爷。”他小声喊道。

    “你和宁远都是男孩子啊。”老爷子长舒一口气道。

    “我知道，”许匀舟说着低下头。

    “你知道为何还要这样。”老爷子转过头来看他。

    许匀舟笑笑，“又没有法律规定两个男孩子不能在一起。”

    “可你们这样不合规矩。”

    “规矩也是人定的。”许匀舟不慌不忙，“爷爷自我来你对我就很好，我和宁远一直不敢告诉你，就是害怕你接受不了，既然您今天看到了，我们也瞒不下去了。”

    正巧此刻前边的院子里升起一簇烟火，烟火在空中炸开，院子里顿时被照亮。

    老爷子只听到烟花爆炸的声音中夹杂着旁边少爷肯定的语气，“我很爱他，而且我只剩他了…”

    老爷子懂吗？

    或许不懂，但他清楚，两个孩子过得都不好，许匀舟说只剩宁远，宁远又何尝不是。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是感觉自己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能陪宁远多久，估计也能预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