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稍重,两根手指捏着后颈的两根筋狠狠地揉,把许沿揉得龇牙咧嘴,赶忙握住那只手,“梁老师,不用,我自己……”
“我来。”梁奕生的语气不容置疑。
那股疼劲儿缓过来,许沿后知后觉感到不自在,下意识想往前跑,但被紧紧捏住无处可逃。热度被碾碎了揉进他身体里,拇指卡在脖子最脆弱的地方,如果是两只动物,咬在这里几乎宣判了他的死亡。
几不可查的战栗和情绪,许沿现在有点反感这种感觉了。明明马上要散场,梁奕生还在敬业地当一个好演员。
但他已经无心演戏。
难怪梁奕生是影帝,而他是只麻雀。
过年这段时间因为燃放烟花,空气中到处都充满了火药味儿,许沿的鼻子都已经麻木了。车门一打开,他这才感觉到浑身上下好像每个毛孔都通畅起来。
“两位老师先去宿舍看一眼还是先过去跟陆导打声招呼?”小赵打开后备箱,看着两人的行李问。
“先去跟陆导打个招呼吧?”许沿回答的时候下意识看一眼梁奕生,征求他的意见。
村子里昨天刚下了场小雪,脚下的泥土混着已经变了颜色的雪冻得结实,踩上去是硬的。
“梁老师,我先把行李搬过去吧,您和许老师既然来得早先去组里打个招呼。”梁奕生的助理是个看不出具体年岁的男生,约摸二十五左右,说三十岁可能也是有的,性子想比小袁沉稳许多。
小袁这时候就不太敢说话,那边是她的大老板梁奕生,这边是她的小老板许沿,但她跟着许沿的时候更多,心里其实是偏向许沿的。面对梁奕生总有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心虚,垂着脑袋,鹌鹑似的。
梁奕生叫了她一声,“许沿的东西也先送过去吧。”
小赵带着两个助理去了宿舍,临走的时候给指了个方向,村子里的路很少,基本不会迷路。沿着这条路往上走就能看见剧组了,很显眼。
“拍陆家鸿的戏别把自己当人看。”梁奕生突然开口,“他不管你什么咖位多少粉丝,觉得不对就骂人。连我他也骂。”
许沿点头。
“他说什么就听着,就算说错了也当哄着他玩了,别有情绪。”梁奕生说。
“您放心,我拍戏一向没什么情绪,总也得看看自己在什么位置。”许沿带了点笑意,半开玩笑地答。道理如此,耍大牌也得人红了才能耍,他这种地位的小演员如果拍戏被导演骂了还要发脾气,第二天就连人带铺盖卷被扔出剧组了。
梁奕生不置可否,“我看过你演的戏,陆家鸿也看过,如果不认可你不会让你来演青树。他转型拍的第一部 片子,很看重这个角色。”
“您要是真的认可我,还会这么担心我被陆导骂吗?”许沿被乡间清新的空气熏染地心情不自觉放松,说话语气放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