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许沿又觉得自己原来这么记仇,不是多大的事,竟然到现在都还记得。梁奕生每次叫他伤心他都能记得,就好像是种自我麻痹的手段,用这点伤心跟见他每一面产生的心动博弈,恨不能赶紧分出来个高下。
跳出自我麻痹,其实梁奕生对他已经足够好。
对吧?满娱乐圈找不到第二个这么给对方资源的人,把他辛辛苦苦抬上咖位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就为了有一天自己用这种语气质问他吗。许沿抿唇,默默又伸出手去,把掌心里的钉子再次递给他。
许沿是自卑的,面对梁奕生很少有人会不自卑。但他也明白今天的一切,就算自己某一天能够坐稳“新人演员许沿”那也是梁奕生给他的机会,他对上梁奕生就是要低他一等的。
他的问题听着像发脾气的质问,引得梁奕生看他好几眼。
梁奕生看着不像生气的模样,沉默着拿走许沿手心里的螺丝钉,低头钉了好几块木头。跟拍pd爬了梯子上来露出个脑袋,扒着屋檐叫两个人,“两位老师,麦检查一下,没收着声音。”
许沿应了好,又说抱歉。跟拍pd转头看导演组那边,那边打了个“OK”的手势,他让两人注意安全就下去了。
刚刚的话题就这么结束了,没人再提起。
中午在木屋里做饭,侯凯安掌勺,柳嘉怡打打下手。
卓陆去外面抬水进来,留下梁奕生跟许沿没事做。柳嘉怡的草席上一期就编了个差不多,一上午的时间收了尾。一人多高一米五的宽度,一整片都是光秃秃的枯草颜色,丑得很。柳嘉怡跟导演组要了颜料,把绘制的工作交给了两个等饭吃的闲人。
许沿把三支毛笔洗了,整整齐齐放了一排,跪坐在旁边,“梁老师,您来吧。”
梁奕生含笑,“别了吧?我上一期节目就走了,画完挂这儿让他们骂我一整季?”
蹲在门口洗菜的柳嘉怡听见笑得不行,“那不能,你梁奕生画的门帘儿,等节目结束归谁都得举行个拍卖。”
“这么给面子啊姐。”梁奕生接了话, 但还是把毛笔递给许沿,“你学过,你画。”
许沿愣了下,没想到梁奕生竟然知道他学过画画。根本不算学过,就是中学的时候都流行学点兴趣爱好,他没法儿学乐器,运动也不方便,挑来挑去选了书法跟国画,许主任喜欢这些,觉得能陶冶情操。
也没学几年,学到高二的时候就因为要高考没再学过。
许沿连忙摆摆手,怕到时候播出去被人误会他真的学过,一传十十传百地最后别传成他这方面深造过,到时候人设没立住又是麻烦,解释:“我那个哪里算学过,就是上学的时候报的课外班,不会什么的。”
“想画什么?”梁奕生问。
许沿无法,只能接了笔过来。导演组给的颜料是很简单的几种基础色,红黄蓝绿黑白褐,没了。许沿提笔前盯着那草席看了会儿,转头问柳嘉怡,“前辈,直接画吗?有麻布吗?贴上一块儿好上色。”
柳嘉怡一拍脑门,“有,忙忙活活的我给忘了。我去给你拿。”
她从外头放工具的小帐篷里拿回来一块粗制麻布,递给许沿的时候跟他说,“也别叫前辈了,跟着他们一起叫我姐就行了,还能显得我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