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求剑之真理,便是以身殉道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剑修。
剑已在手,剑已出鞘。
一如他们的相约。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剑出惊鸿,月无色,急如闪电,快如风。一剑穿云,透心凉。
是他,是他,白云飘雪,双剑入胸膛。
呜呼,是同归于尽,两败俱伤。
然而,并没有。
收势拔剑,鲜红的血渐渐染红了两人的胸膛,浸透了那洁白的衣。
阿城斜斜地倒下,落入那同为白衣的吹雪怀中,痛却又满目释然。
作为剑修,他的尊严应该让他即便身负重伤也不会倒下,满身染血也依旧屹立。
但这一次,阿城实在伤得太重了。
他的心被穿透了,被吹雪的剑,那个泛着寒意、被剑气包裹的利器。
他倒了下去,被吹雪接住,被半抱于怀中。
他的心,凉了,正如他的剑。
然而,比他的心,比他的剑更凉的是吹雪。
因为吹雪,这个如天山雪莲一般的剑修,这个早已做好了殉道的准备,甚至想好同归于尽的剑修,直至今日才想起他似乎一直忘记了告诉阿城,自己的心好像
好像长在右边。
这一刻,天静了,风停了,鸟和虫和猹全都无言了。
所有人都看着房顶上半坐半抱的两人,看着那两惊世的剑修。
无言,无声,默然的沉痛四处弥漫,是殇是痛,是天下从此再无双的孤寂。
此刻,连空气都变得寂静。
寂静得无论是在房顶怀抱阿城的吹雪,还是垂死的阿城,还是房下围观的钧哥,在这一刻,在这全场静默的一刻,不约而同地悟出了一个全新的真理
出剑,向脖颈,对胸出两边,不然可能会偏。
就像是阿城对吹雪。
剑出如雷霆,偏离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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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将落,曙色即临,天地陷入了晨光初现前最后也是最寒冷最深沉的黑暗。
月已消失,星已淡去,就像是阿城的生命在渐渐流失。
阿城斜靠在吹雪的怀中。
这不是他第一次与吹雪如此靠近,但他知道,这,是他的最后一次。
吹雪的身上总是带着微微的清香,很淡,唯有接近时才能嗅到。
那虽是皂角的味道,但也是和吹雪极为相配的。
冷冷的,像是北域山中的雪。淡淡的,像是冰中毅然生长的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