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堂堂地,风里满是桂花的香气,甜而不腻。嗅上几口仿佛能当饱。
“话说到那个份上,我只能由着她。”当弥补,偿愿吧。
既然是遗愿,又是傅家家务事,许抒诚也不好多问。帮他办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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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开进笼沙公馆。傅许二人一道下车,进了家法餐厅。
乔先生的包厢在楼上,侍者请二位先生上楼。
丁字型的楼梯口,客人被引步拾级而上,傅雨旸落后许抒诚两步,他有话和他交代,老乔这个人疑心病重,上赶着的买卖不香。
所以待会进去,别急着自报家门更别忙着拜码头。老乔说是接风酒,就只当他接风。你只说是我老爹那头的人。反正他们老毛子也搞不清爽我们中国人姨啊舅的、叔子伯的。
别急。
见面三分情。三分三分的,它马上就十分了。
许抒诚被他的“十分论”逗笑了。倒也实实在在地点头,因为他知道傅雨旸这是特地带他过来玩的,替他背书,没准还能替他拿到他们集团的资格预审。
楼道半腰的缓步台头上是彩色玻璃做得八角庭顶。灯火烘托之下,更衬得玻璃外头泄露进来的夜愈发的沉静、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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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级尽头有一行男女往下,喁喁细语的笑与热烈。
为首的一男生说他姐夫在筹备跟他姐的七周年纪念日,问他们有什么好创意。话出口没多久,都没等其他人说话呢,径直转身顿步等他们队伍最后的那位,
“和音,你有什么idea?”
那人带着耳机,游戏已经推到高地了,好不容易一场顺风局,又是晋级赛。
成功在即,不可掉以轻心。
结果就是因为她没听见前头人说话,那男生两步迈回头,摘了她耳机,喊她,“周和音,我在和你说话!”
声音任性且傲慢。
另一侧上行的客人不禁侧目过来,这一秒,周和音被夺了手机去,但她来不及去要她的战况。只觉得她左边一男士冷幽幽地盯了她好几眼。
她也盯他。盯回去。
冷白皮的男人西装革履之态,目光冷落,仿佛在看她,又仿佛只是看她身后墙上那盏燃燃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