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的。宋晓喻剜他一眼,再过问他身边人,“女朋友?”
“朋友。来这里玩,我正好有空。”
宋晓喻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只听傅雨旸掼一般地阖上车门,动静大到地上的枫叶子都扑腾起来了,面上却是不显。
那头宋母听着女儿这说话机锋满满的,连忙圆和,让她别耽误了时间。
宋晓喻这才勉强作罢,临去,“汪伯伯住院了你知道吧?”
“你知道幼实的,和她那个继母也不来往,她爸爸这次住院,她急得嘴上都燎泡了。”
“傅雨旸,你去江南的事,幼实从别人口里知道后,狠狠哭了一场。哭自己有多傻,你母亲去世,她一心怕你顾不过来,才去帮你的,多少人笑话她上赶着做女主人呢。”
闺蜜始终是闺蜜。宋晓喻才不管谁和谁更登对,她只管她的姐妹,她的姐妹不痛快了,她就要当事人知道。
不然白担待了。
宋母却怪女儿多管闲事,你说了又能怎么样,不合适的人,就是这一时好了,下一时终究还是有疙瘩打。
你管人家的事做什么。
宋晓喻依旧忿忿不平,说没想到傅雨旸是这么肤浅的一个人。
宋家姑嫂一向有梁子结,嫂子不大认同小姑子,男人啊,你就别给他打任何保票。话又说回来,他和你怎么样开始的,也能和别人怎么样开始。
怎么就只能你单单不同呢?
宋晓喻没好气瞥一眼大嫂,大嫂却装糊涂得很。哦,我说的是人家幼实呀,不是说你。
*
宝相寺大殿正门香鼎前,初升的太阳还没拨开云雾,上山的人一身潮气,人影如织。周和音从傅雨旸手里接过一把香,他抖开手里的防风火机,让她把香尾抬高,口低架在火上,细细地烧燃。
周和音几次要撤手,他一只手擎火机,一只手拢着火苗,说没好呢,没燃透。
他们周遭都是人,她挤在潮流里,微微抬眸看他,有人心神再镇静不过,比那大殿里受人间供奉香火的佛祖菩萨都平和。
都说世上最难画的就是菩萨低眉。周和音别说菩萨了,她甚至读不懂眼前人的低眉。
他们一路上山来,都相安无事,因为她不问,他也不说。
周和音是觉得没资格过问,傅雨旸大概是觉得没必要朝她分说什么。
从前竟不知,一把香,燃透要这么长时间。周和音的手都快要举麻了,她一晃,傅雨旸就让她,“别动。”
“人家都拿到蜡烛上去过火的。”她嫌他火机的火不够大。
傅雨旸继续低眉,手里拢火,动作稳得很,“你这么喜欢半途而废的吗?”说话间,火机上的火苗一抖,周和音有点吃不消这浓烈散开的线香味,微微一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