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一晚,爸爸和傅雨旸谈了什么。不用去问,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这几天她一直沉默地等着爸爸找她,没有。
傅雨旸那边也没有。
周和音嘲讽的口吻和Nana吐槽,嗯,到底老人家们就是沉得住气,他们都等着浮躁的人来浮躁地谈条件。
她表示学到了。
从Nana那里回来,外面已经约摸八点了。刚进门,周和音就看到堂屋方桌上放着一张A4纸,是房屋租赁协议提前终止的违约补充。
是房客方违约,扣除违约金及押金,其余租赁款,依数打回租赁方。
租赁方已经签字落章,因为房主是周和音,要她亲自签字,终止协议才算生效。
周和音把这张纸拿到父母房间,只站在门口,问他们,“就这么光秃秃送来的?”
她目光再落到周学采脸上,“爸爸,既然是我的东西,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拆?”
“要这样逼我?”
门口的人,二十二年,都是个开心果,贴心又解语花。这一晚,难得的脾气,她把纸当着爸爸的面揉成团,丢进他们房间的垃圾桶,“我才不会退他一分钱。谁让他骗我的。至于其他,放心,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没出息,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爸爸,我不妨告诉你,不要怕我发生什么,即便发生点什么也是我心甘情愿的,阿婆当年也是心甘情愿的。”
说完,周和音扭头就走。
不多时,她从北屋拿到那个收拾起来的楠木盒子,东西是碎了,但他们到底顾忌着女儿的情绪,没敢扔了。眼下,周学采看小音拿着那个盒子要出门的样子,警觉地问她,你要上哪里去?
“你不是巴着我和房客解约嘛,我去亲自找他解约。”她去见傅雨旸。
“……”
“不止解约,我去找他……两清。如你们所愿。”
*
周和音在路口招到出租车后,才给傅雨旸打的电话,那头迟迟不接,她再拨了一遍。
信号接通后,她甚至不等他开口,径直朝那头,“傅雨旸,我有东西还给你。”
那头起身掇椅子的声音,很明显地从喧闹走到安静里,“我先叫车子去接你,我这里暂时还脱不开身。”
“我不要你接,你告诉我地方吧。我可以等你。”
“……是要把什么还给我?”
“傅雨旸,如果我硬要你从正经交际桌上下来,和我耽搁半个钟头,是不是很幼稚?”
那头即刻接话,“我发地标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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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雨旸今晚正儿八经的交际局,有官员有当地的头目供应商,连同他们几个合伙人,七七八八地分坐了两桌。
乔傅二人的东道,傅雨旸自然轻易脱不开身。周和音到了度假村酒店,是许抒诚出来接的。
许虽说出来接,但心里还是不免嘀咕,好家伙,这个小妖精不简单,闹到傅雨旸生意局上的,她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