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寸的照片背后,新鲜笔迹的:岁岁平安。
爸爸和他谈的那晚,周和音看到阿婆和傅缙芳合照的那张留影。
那是一双人,背后的寄语与落款,也是浪漫的,欢娱在今夕之感。
可惜,浪漫成了诅咒。
所以傅雨旸只给她一张独照,以及后头简简单单的关照与期许,岁岁平安。最小也是顶级的愿望。
没有落款,没有两个人。
*
下班之前,骆总找了周和音。谈了她满一年的调薪申请表,比她期许的还多了10%。
骆存东依旧有在女下属面前抽烟的傲慢习惯,他一边咬着烟,一边拣起签字笔签她的申请表。
这一笔下去,她就正式不是借调了。人事关系直接划入骆总直接管理名下了。
申请表会随后送到人事部那里去,骆存东很公事公办地和她先礼后兵,先是几颗枣,然后开始骂骂咧咧她的跟进。
那个德系项目,负责人沈致,他每年的设备维修指标是多少你要心里有个底。别听他打哈哈,就是一个顶针拉回来修,也给我把报价单怼他脸上去。
骆存东真心教徒弟的嘴脸,别怕,你不得罪他,我怎么有工夫去哄他呢。人就是来往出来的,不来往等着一个字,死。
周和音在工作上面一向比较耐受。学经验学话术的时候,她一向比较服管教。
骆存东说她来这大半年,进步肯定是有的,敢和同仁吵架就是事实。不归她做的事,摊到她头上,她决不和你捏软面,有一是一,掰扯清楚。
能邮件、工作群里说清楚的事,决不线下废话一句。
滚刀肉的时候也有。陪同客户联络客户过于中性了,骆存东说,还是太小了,不会利用女性社交上天然的优势。
周和音听这种话,固执地昂头不语。
骆存东笑,一副随她去的架势。有些事情,不是靠教的,靠悟,年龄阅历慢慢磨合的悟字诀。
最后淘沙出来的人,或凭本事或凭手段,但大抵离不开一个悟性。
“骆总,我有事请教您。”
“讲。”骆存东又点燃一支烟。
“您给我的升薪幅度,有没有谁的人情?”
“谁?”
“……傅雨旸。”
骆存东心知肚明这小家伙和傅雨旸的关系,绝不是什么亲戚。但说是那种俗套的小情人又不至于,骆傅几回交手,傅雨旸从来不主动提周和音。
倒是骆存东按不住提一嘴,那傅某人便轻描淡写地一句,她在骆总手下,我放心。
好家伙,这句我放心,可是给骆存东打白条啊。
不过他傅某人到底敞亮。B城那头一个军工单位所连同上海的兄弟所,询价到了骆存东这里,因为是上海这头纳入交易,所有的业务实绩全归在骆这里。
回头,骆存东想找傅雨旸联络时,后者把太极打回头了。我只是朋友当中牵个头,成交是你们各取所需,后续再稳固也是你们各自修行。
傅雨旸从头到尾没跟骆存东要什么担保和人情,倒是他自己贴了不少。老父亲也不为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