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记里,心有羁绊的小孩,仿佛抱着满怀的宝贝,经不起夜阑奔程颠簸,丢盔弃甲般地撒了臂弯里东西,耳目全作了废,只由着本能上前,上前抱住最后的海市蜃楼。
抱住给她愉悦的入魔人。
入魔人偶尔低出几声,含糊的,沉闷的,总之与他平日的神色性情全不相符,周和音不敢细听。她双标得很,自己如何出声都可以,都仿佛没长耳朵听不见般的,却不肯别人有动静。
惶惶际,来捂他的声。
动作极为地孩子气。
傅雨旸懒散地笑了笑,眉眼里全是颜色,像风中燎红的炭,噼啪蹦着火星子,一星半点掉进她的眸光里也会尽失光明。
他笑着摘开她的手,来贴他脸。
喊她州官,只需州官放火的州官。
周和音愈来愈明白他的性情,慢条斯理里,他只有他的教养与理智以及社交哲学;
沉默里,才是他的真相,才是他人性的背面。
这样的他,是戾气的,掠夺的,予取予求的。
口口声声要她看着他,无限接近本性的时候,傅雨旸却是要蒙住她的眼的。
因为看她失魂落魄的目光,他会不忍心,不忍心拿她的哀怨缠绵换愉悦的极值。
可是事实,他们别无它法。
……
扶他脸的手,终究在一记力道里,倒塌下去。
傅雨旸扪住她,挡住光挡住外面碾磨一般的雷,以及可能匍匐而来的风雨。
随即,自己接踵而来。
……
*
周和音左手无名指的指甲,因为刚才的“决斗”,脆裂开了个豁口。
她耷拉着情绪,奄奄一息般,侧身钻在被子里,拿嘴来咬这块指甲。
傅雨旸冲洗后,过来,掀被就看到这幕。他捉住她的手,不肯她咬,再去外头的杂物箱里翻指甲剪,来给她剪。
坐在床畔的人一面剪一面听到她懒懒开口,“我要回去了。”可是起不来,浑身泥一般地重。
她的手机还在他车里,还有后备箱的东西,她要他下楼去拿。
傅雨旸专心对付她的指甲,剪得有点狠,周和音怪他,“太多了。”
剪完的基础,他精益求精,要给她修圆了。然后就,其他指甲修长齐整,唯独无名指圆秃秃的。
周和音怪他,“丑死了。”
某人受教,“谁教你断了呢。”
手机重度依赖症患者要她的手机,要他下去拿。“鱼到时候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