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起她的左手,才发现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那枚孔雀石的戒指。“好看。”他平静地赞赏。
岂料,他替她擦过手后,周和音不作声地取了下来。
“嗯?”
“这白事戴金器首饰会不会不太好。”她微微考量。
傅雨旸生笑,“你管他是谁,又不是你的家人。”
周和音薄责他半声,“那你来干嘛的?”
“哦。”
他难得的受教与臣服。臣服她的死生敬畏说。
周和音把戒指揣进他西裤口袋里,要他替她保管。
她今天奔这样的场合,穿得极为的素净,傅雨旸说认识她以来头一遭这么素。白色雪纺衫,黑色半身裙。马尾低低地束着,面上的妆容也几乎没有,只略微地匀面之色。
口红淡到底色一般。
他捞她的脸,迎向灯光,问她化妆了嘛,好像没有,丁点脂粉味闻不出来。
灯下人才要张嘴说话,就被对面人堵得个措手不及。
周和音穿着高跟鞋也矮他许多,他头颅俯过来,逆光的缘故,她眼里全是破碎的光,明晃晃的,叫人睁不开眼。
隔着一道门,外面能听到上下楼梯的脚步声,和楼下络绎不绝的忙碌。雨越下越大,突围在玻璃窗上,是压抑紧密的。
嬉闹的孩子没空旷的外界可跑了,只能在家里闹。
傅雨旸尝到熟悉软糯的人,和她唇上淡淡的甜果香气的薄彩,微微刮一下自己唇边,怕沾上她的女儿色,也怪罪她,“未免太懂事了。我要你过来,可不是想你受罪的。”
“那你可以不要我来。”
“不行。我就要。周和音,以后这样的家务事,你都陪着我吧。”
不然,他才不高兴应付。
“你的家务事,凭什么要我陪着你。”
“是啊,凭什么。”傅雨旸跟着牢骚起来,眉眼冷落,外面不时响起小孩哭声,听声响都知道是那种还抱在手里不会学步的奶娃娃,哭起来跟吊嗓子似的,一声盖过一声,傅雨旸干脆连着老天爷作阴天一起骂,说阴天带累着小孩都跟着作怪,“吵得头疼。”
周和音怪他没有同理心,“谁还是生下来就十七八岁?你将来的孩子由人嫌,你就知道了!”
“我不喜欢孩子。养你足够了。”
周和音不止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了,他不喜欢孩子,不迷信婚姻,不憧憬家庭。
才有今日孤孤单单一个人的事实。
明明是长线的因,才有她遇到他这样的果,可是听他这样孑孓的话,周和音心里始终有些不是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谁要你养!”这并不是赌气的话。
傅雨旸瞬间捕捉到她的闪躲甚至退让,抱着她的腰,微微把她往上捞着,引着她不得不垫着脚,徐徐,慢待的笑意,跌落到她的眉眼上去,“你就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