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不是,傅先生。”
傅雨旸素来谈判桌上习惯听对方先提条件,他再守擂台。
今日形势也大差不差,却是满满当当的下马威。且这个下马威还不是主家出的。
但主家是默许的,沉默就是证明。
于傅雨旸而言,就是在迎刃而解。
他无所谓谁人发作他,这一趟过来,他表白清楚他的来意就够了。
随即,万周二人这头看过去,圆桌那头的人,探手去拨圆桌上的转盘,把给他的三杯酒转到他手边。
傅雨旸左手来擎杯子,右手落在口袋里。
闲言不谈,第一杯:
“去年也在茶馆里,我和您说,大概率不会和您再会了。所以,这一杯,当我打脸也好,赔罪也罢,先为我自己开脱一杯。”
白酒才潮到嘴边,站着的人,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呛口,即便对于无往不利的人,也是人生百味一口咽的局促。
傅雨旸弃了空杯,再去端第二杯满当的:
“小音点头前,我就想来了,当我好胜心作祟,确实我不想打没把握的仗。”傅雨旸只言不提周和音不肯他来的由头,“可能您不想听,我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我确实喜欢她,别的男人怎么喜欢她,我就怎么喜欢那种。千方百计想她好,讨她欢心的那种,她大半夜跑来跟我哭,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她爸爸,她一句不敢说,仅仅因为怕爸爸难过。”
“我听在耳里,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挫败。因为我的喜欢,加之于她,却成了负担。所以这一趟,我无论如何要来,不要她知道。也不是那么肤浅地求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们,周和音始终是周和音,她清楚自己要什么,她也比你们想象得更爱她的家人。这才是我喜欢她的样子。”
“实在话,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这个年纪,先前自然是交往过几个对象,但没一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更没哪个,我要上赶着找到女方父母辩白什么的。你们可以说我傲慢,实则也是感情是感情,婚姻是婚姻。我今天站在这里,也不是求娶婚姻的,而是我父亲该欠你们的,不谈父债子偿,就谈小音少我的那些岁数,我想我也该来一趟。认真告诉你们:我在和你们女儿交往。也实实在在想和她修个圆满。”
“当然,最后这个想法,任何人都保票不了,包括我自己。但不影响我去构想、营造。”
话音落,衔杯,囫囵吞。
这大清早,空腹档口,两杯烧酒下肚,同为男人都懂个中滋味。周学采终究是个谨慎性子,撇开过节不谈,这要是真出点事,他们谁都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