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戚戚困了,戚戚要睡觉。”戚洲摸着杨屿的金色领尖说,这是优秀学员才有的标志。他头发比小时候长了,散开在杨屿的大腿上,几缕挡在眼前,却遮不住眼睛里的光。
“你自己坐起来睡,别躺在我身上。”杨屿说话时看了一眼前面。
果然,魏苍一边开车一边扫视后视镜,如临大敌一般,说不定下了车又要给自己一拳。
“我不,我就要躺你身上睡,举身上暖暖的。”戚洲撅着嘴巴,“举,举……”
“不许叫我名字。”杨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喊名字都喊不对,笨死了。可是掌心刚好一热,戚洲好像正要说话,舌头就这么顶上来了,在他掌心里湿湿地触碰几秒。
“你干什么!”杨屿咻地抽回手来,刚刚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在,他震惊地看了看手掌中央,果真有湿润的痕迹。
戚洲他竟然……用舌头碰自己的手?
“我要说话啊,你捂着我的嘴,不让我说。”戚洲是故意恶作剧的,看不懂杨屿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他将脸一扭,埋在杨屿的腹部,闭上眼睛再也不管别的事,等待抵达目的地。
杨屿还保持着刚才僵硬的姿势,手还举着,震惊于刚才的瞬间触碰。刚才那一下仿佛还在,他的手一直都是湿润的。
这是怎么回事?杨屿顾不上推开戚洲,目光没有定点地飘到窗外,试图用其他建筑物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是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再看着自己。
一抬头,魏苍的眼神从后视镜反射过来,牢牢地盯着他。
戚洲真的睡着了,尽管爸爸总是说注意安全,可是只要有杨屿和魏苍哥哥在,他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危险。等到抵达目的地,下了车,王校长亲自在校门口迎接:“欢迎戚戚和杨屿返校。”
戚洲也只是客套地笑一笑,而杨屿,则是连笑容都吝啬给出去。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戚斯年的养子,又陪伴戚洲多年,自然会对自己改观。可是背地里,杨屿同样也听到过他们怎么骂自己,无非是贪图享受、背弃家园的白眼狼,为了过好日子,连爸妈的恨都给忘了。
忘不了,怎么可能会忘?杨屿跟在戚洲后半步,踏入宿舍区域,首先看到的是22岁的哨兵狄英,还有今年17岁的狄武。
狄武已经比狄英还要高了,机械右臂从袖口探出,带有招摇的成分。目光交错之际,双方的眼神中都有仇恨。
狄武记恨戚洲,因为别人要杀戚洲而误伤了他,又挨罚关了禁闭。戚洲也同样恨他,恨他差点儿害自己和杨屿喂了沙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