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你的言行,杨屿。”魏苍忽然提醒,今天是任飞尘开车,他全副武装地坐在副驾驶上。
“你别这么紧张嘛,一会儿再把戚戚弄紧张了。”任飞尘就看不惯魏苍来不来就训话的习惯,“戚戚,没事啊,你玩儿你的。”
“我不紧张,你们也别紧张。”戚洲朝他们摇了摇头,随后乖乖地贴着杨屿坐好,再转过头和杨屿耳语,“你拽我干什么啊?”
魏苍从副驾驶的后视镜观察后座,捏着枪的手不禁一紧。这小子要对戚戚干什么?
杨屿只是听戚洲说,但是没有回答。他也不敢去看车外,生怕看到熟悉的面孔或者急冲过来的车辆。今天护卫队出动了这么多的人,全部都是S级哨兵,足以应付所有的突发状况,如果一旦发生冲突,就是一场单方面碾压的血光之灾。
可是如果舅舅那边的武器更多呢?那么对车队而言,就是一场惨烈的偷袭。
“举你在想什么啊?你又不理我了。”戚洲的声音打断了杨屿的思路,小手指不自觉地去勾杨屿的无名指。杨屿这时看向戚洲,用眼睛描绘他已经出落得非常精致的五官,再过几年,戚洲一定会变成意气风发的人。
“你说,以前真的有水乡吗?”戚洲看杨屿终于理自己了,于是偷偷和他商量,“那本书咱们别还给鲍小曼了,咱们慢慢看,我好喜欢水乡啊。要是咱们活在以前就好了,我们一起去水乡看看,说不定还能学会游泳。”
杨屿的表情像是被触动了一瞬,抬起眼皮看向了戚洲的眼睛。一双形状美丽的眼睛,很适合流眼泪,可是杨屿有时候又不太希望它流泪。现在他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了名为期望的表情,戚洲说,想和自己一起去看看水乡。
如果要是真的去了,两个人是不是可以坐在小木船上,顺着弯曲的河道去任何地方?
应该是可以的吧,只要去了那里就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他们,隐秘又朦胧的小巷给了他们保护色。那里是和沙漠完全不一样的地方,有很多水,空气当中一定也是湿漉漉的,仿佛一攥就能将掌心攥湿。
忽然,车外好像有了些动静,杨屿的幻想立刻被打断。水乡没了,他们的小巷子也没了,坐在小船上的戚洲也没了。他警觉地看向窗外,不知不觉间后背已经成片出汗,如果舅舅的偷袭计划成功了,戚洲会怎么样?
他会死。
会变成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他连枪声都听不到,就要死了。他也没法再去看什么水乡,大大的眼睛只会闭上,死亡是很可怕的事,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一旦进入了死亡就再也没法回来。
“举?”戚洲这时晃了晃他,今天的杨屿好奇怪啊,“你怎么总是发呆?你是不是在想鲍小曼啊?”
“你要不要睡觉?”杨屿根本没听见戚洲问了自己什么,开口的时候已经把戚洲按到自己大腿上了。戚洲莫名其妙身体一歪,躺在了杨屿的身上,马上开始找舒服的姿势在后座躺好,还抓着杨屿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
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这是戚洲的遗憾,但是心跳是自己的另一个声音,砰蹬,砰蹬,跳得欢快。每次和杨屿亲近的时候就跳得更快了,像是要从身体里冲出来,让那声音被所有人都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