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走。”他拉住戚洲的手,紧紧拉住,而短短几分钟内,狄武口中的消息仿佛一阵风在校园</a>里传开,无论他带着戚洲走到哪里,都能引来异样的注视。
戚洲的情绪很乱,杨屿更乱,控制思绪永远都是向导的功课。
但是他控制不住,戚斯年怎么会死了呢?那个人,为什么会直接死在战场上?他不是第一向导么?他的精神体不是至高无上的机密么?为什么忽然就回不来了?
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就没有人能够护得住戚洲了。他对儿子的爱护既是坚固的温室保护罩,也是惹人嫉恨的来源,有多少人恨着戚洲,这些杨屿都看得清清楚楚。
“举,举,你慢点儿……”戚洲已经无力再走一步,巨大的震撼让他哭都哭不出来了。周围的人从他们旁边匆匆得过,分不清是他们走得快,还是杨屿走得快。他只知道跟着杨屿走,随随便便走到哪里都行,等到杨屿停下,他也停下。
眼眶里的泪水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接涌出了下眼睑的边缘,毫不自知地往下掉。
杨屿气喘吁吁。
他也不知道带着戚洲走到了哪里,反正看到别人就心烦,脑袋疼得像是炸掉。戚斯年怎么会死?不,他不能死,自己的仇还没报,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举,我爸爸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戚洲不敢哭出声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学校忍住哭声,“爸爸他是不是回不来了?”
“不可能。”杨屿回过了神,屈起右手食指的骨节将一颗眼泪接住了,再一次摇了摇头,“不可能。”
看清楚了杨屿的口型,戚洲点了点头,鼻腔里酸涩无比,嗯了一声。
等到戚洲哭完,又等到红肿的眼睛消退,杨屿才带着他回到教室。这时候正好是吃水果的时间,他们的身影刚在教室门口出现,室内从热热闹闹变成了寂静无声。
往日的笑脸全部被收了回去,如此巨大的转变让戚洲不敢进去,忽然大家又一哄而散,有人离开教室,有人坐在旁边看好戏似的,戚洲假装镇定地走了进去,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杨屿坐在了他的旁边。
桌上只剩下一个苹果了,戚洲最喜欢吃苹果和莓果,往常班里的同学都会把最大最红的那个留给他,今天的这个又小又烂,还被人掐破了皮。
戚洲伸手将它拿过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刚要张嘴咬,杨屿抓住了他的手,夺走了他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