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缓缓地看向四周,才看清周围全部都是哨兵,他们都看着同一个方向,手里举着枪。
然后看到了魏苍,魏苍哥哥的身后坐着一头白色带黑色花纹的老虎。
再转头,他看到了杨屿。
但是又不是他记忆里的杨屿。
他穿上了一身全黑的制服,黑色的腰带紧紧束着腰,黑色的筒靴,黑色的风衣,风衣正盖在自己的被子上。他还戴上了一顶帽子,一顶黑色的帽子,在自己小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见过爸爸戴着。
那时候爸爸的服装还没有一件白色。
那时候……
爸爸……戚洲坐了起来,心口疼痛难忍,记忆回溯提醒他昏迷前的残酷事实。那些人抬走了爸爸的尸体,白色的盖布上面全是鲜血,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爸爸死了。
戚洲捂住了太阳穴。
悲伤的痛苦在屋子里蔓延,唯一一个捕捉到它的就是杨屿。杨屿这时也起了身,他没有咬在大血管上,但是撕咬得也不轻,整张嘴都是猩红色。直起腰后,他狠狠地吐出一口血,摘掉手套将嘴抹了抹,站起来后命令身后的哨兵:“将他带走,让他继续往外咬,咬出其余的线人。”
立刻有人上前带走了王校长,杨屿从胸口的衣兜里抽出一条手帕,再一次擦净了嘴角,最后才慢慢走向床边。
戚洲再抬起脸时,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短短几天,他仿佛将所有泪水都哭完了。
“王校长?”他看着杨屿和湛彤,还有重伤未愈的魏苍,“你们为什么站在这里?王校长怎么了?”
杨屿和魏苍短暂对视,谁都没有开口,不知道该如何将残酷的现实告诉他。
“王校长想杀我,对不对?”戚洲猜到了,他的精神丝在外面乱动,收不回去,“他有杀意,是为了杀我,对不对?王校长难道是……线人?”
“是的。”湛彤却直接告诉了他,“他还打伤了杨璐。”
“杨璐?杨指导员?”戚洲不敢相信地看向杨屿,“他真的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