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迟澍先沏了一杯热茶, 温热的水吞入口中细细回味, “这什么茶?”
“抽屉里放的果茶。”戚洲住在这里将食材打劫了一遍,哪怕他已经是基地唯一的巡航向导了, 面对第一向导的待遇仍旧瞠目结舌,“我觉得苦,就从冰箱里拿了几颗小莓果泡在里面。”
“我说呢, 有点甜甜的。”迟澍再倒一杯, 一口饮尽, 心情不佳时适合来几分甜腻压压苦涩, “杨屿有消息了吗?”
“没,4小时后是通讯时间,我问问他。”戚洲在这里喝了好几天的茶水, 越喝越想喝,走到哪儿都想来一口,“周允的特种哨兵队送走了?”
迟澍点了点头, 拿起桌上一根绸缎带子扎起了头发。
“蠢货。”戚洲将手里的苹果朝上一抛,又接住, “新联盟要真是有人安排,他们都会死在那里。”
带子一不小心松开,迟澍只好再次扎紧, 可是手指不听使唤总是兜不住发丝, 最后摘掉了白手套重头再来,却一不小心打了个死结。他干脆放弃了, 脱掉风衣和靴子,疲惫地躺进大床中央。
随着他的陷落,床中央凹陷成为一窝弓的弧度,连同戚洲也滚进去。
“陪我睡会儿。”迟澍心里很乱。
戚洲放下苹果,卷着被子滚到他旁边。
迟澍睡得很快,和他同床共枕几天戚洲就发觉到了,别人把睡眠当休息,可是迟澍仿佛是逃避什么非要躲到睡眠当中去。他不愿意醒,如果没有大事一天能睡15个小时,按理说这样充足的睡眠醒来后肯定精神抖擞,可是迟澍却不是。
他醒来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叹气。
他会长长叹气,沮丧又低落,不情不愿地醒来,恨不得马上再回到睡眠的状态中去。
他到底怎么了?戚洲不解,但是听着迟澍规律的呼吸声他也慢慢眼皮子发沉,酥软感传递到四肢末梢。
自己做梦了,戚洲在梦里很清醒。因为他梦见了爸爸。
“戚戚。”戚斯年还是那身雪白的制服,面容依旧,身姿挺拔。
“爸爸?”戚洲朝他快步走去,身上穿着黑色的制服,“爸爸,我现在是向导了!我是巡航向导!我……”
“你长大了。”戚斯年的手在儿子鼻子上刮了刮,“长高了不少呢。”
戚洲的鼻子瞬间酸楚。“我都快21岁了,爸爸你到底在哪儿啊?你怎么都不回来了?”
“爸爸就在这里啊。”戚斯年拥抱儿子,“你终于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可是这里是哪里啊?”戚洲曾经没有爸爸高,现在竟然高出戚斯年一丢丢了,他收敛了杀人见血的气势,告状似的,“狄武打我,把我的脊椎打断了,我每天都好疼。陈妙西在我身体里埋了东西,她还总是吓唬我,爸爸你和秦清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