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罪大恶极。
杨屿不敢直接回应,饶是再精明也算不准他和魏苍的感情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或许只是萌芽,或许已经挑明。
“护卫队出现了一些调整,等我回去之后再说。”他只敢这样回答,如果一下将情况表明未免太过残忍。
“哦……那好,请您和护卫队队员务必注意安全,期待您的成功返航。”廉城呼了一口气,也没再多问,便将通话结束了。
将通讯器放下之后,廉城扶着楼梯的扶手缓慢地回到2层。他走进房间,床上还藏着一件宽大的衣服,他抱紧那件衣服,静静地展开不为人知的思念。
通讯器里再也没有声音,杨屿将它还给了葛险,戚洲却已经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寻找着茶杯。
“你在干什么?”杨屿一把搂住他的腰,“你需要休息。”
“我想喝茶。”戚洲疯狂地搜索着周围的杯子,但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茶杯已经不见了,“我渴了。”
“渴了就喝水,那个茶不适合你。”杨屿心惊胆战,他恐惧于面对自己的推测成为现实,但是又不得不承认那茶水确实有问题。他和戚洲一同长大,最熟悉戚洲的饮食习惯,苦涩的茶水绝对不是戚洲能喝下去的。
“可是我想喝。”戚洲接过一杯无味的热水,一饮而下,可是整条舌头都在发干,干得快要裂开。
“这个不解渴啊……”他抱怨地摇晃着杨屿的肩膀。
“听话,就喝这个,这个对你有好处。”杨屿生怕再过一会儿就抱不住这个不断折腾的人了,“躺下睡觉,咱们还有几天就可以到家了。”
“真的吗?”戚洲张着嘴,无助地吸着气,他又喝了一杯,但是嗓子眼还是感觉发干,“回家好,回家我就去找迟澍。”
“回家你要先看医生。”杨屿将他扶上了床,“我要让白沐川好好给你检查一遍。”
“检查?”戚洲动了动胳膊,“可是我很好啊……”他还想再争辩几句,但是一想起失去了魏苍的事实就无力争辩了,“杨屿……”
杨屿刚要起身,又坐了回来。“在呢。”
戚洲躺在枕头上,全身都是汗水,眼神却出奇地平静,他紧紧地抓住杨屿的手指,慌张地寻找安慰,安全感不足似的蜷起了双腿,金属脊椎拉成了一张弯弓。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离开我,行吗?”
他的生命里有了足够的离开,现在他只想求一份“留下”。别再从他身边带走什么了,命运能不能给他留下一些。
杨屿低着头看他,摸到了他腕子上的手表。一块是自己送给他的电子表,一块是迟澍送给他的显示屏手表。
自己那一块显然很旧了,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将杨屿的思绪送回了十几年前。父母将这块表送给自己,亲手戴在自己手上,那一天,他认真地摸着表盘,不觉得自己将来会失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