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费一柏像是找了个相对安静一点的地方,大概是阳台,宁南嘉听见了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许久听不见宁南嘉回应的声音,费一柏有些疑惑地低低喊了一声,“嘉哥,你还在吗?”
思绪顺着这一声“嘉哥”回到了正轨,宁南嘉抬手盖了盖眼睛,神情略微有些疲倦地应了一声,“舅舅,我在。”
乍一听到“舅舅”两个字,费一柏怔然了一瞬,尔后微微收起了几分调笑的心思,放缓了声音问他,
“好久没有听到这么亲亲热热又尊敬的称呼了,怎么?遇到人生难题了?”
宁南嘉没有否认,沉默了片刻之后,他道:“你们,多久了?”
虽然是个没头没尾又没有中心思想的问题,但是费一柏还是听明白了,略微愣了一下之后,他“扑哧”一声笑了,
“怎么跟你家小同学问的问题一样?”
他话音落下很久,宁南嘉都没有回话,挂着电话烧着话费不说话,不像是他这个很有个性的大外甥会做的事情,脑子迅速运转了一下,费一柏就想明白了,
“他跟你说了?”
这句话可以表达的意思有很多个,但是千千万万个意思里,宁南嘉读明白了费一柏的意思,或者说,现在他脑子里就只有这件事情。
“心情很复杂?”
宁南嘉不知道怎么说,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大概是有经验,听着大外甥有些消沉的声音,费一柏忍不住以过来人的身份侃侃而谈起来,
“这有什么,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钟巘的时候,内心活动可比你丰富多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宁南嘉想要反驳的意思,他接着道:
“诶,别想跟我比,你只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处男,我跟你不一样,我毛还没长齐就背着家长跟女孩子拉小手了。”
仿佛是因为说起了丢人的事情,又或许是怕被钟巘听见,费一柏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从小到大我都是泡在女人堆里的,像你那么大的时候谈过的女朋友没有十个也有八个,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男人,我震惊得都恨不得剁diao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