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商鹿衍很不理解,“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
邢南捂着他的伤口,声音痛苦而无奈,“阿衍,我没有选择......”
“是组织把我养大的......我不能连累邢宿和路冰......”
邢南的话音还没落下,外头突然响起了一声突兀的爆炸。
门被破开,光和火焰一起涌了进来。
商鹿衍被热浪熏得眼眶发疼,意识模糊地拽着邢南的手请求他,“邢南,帮我带句话给简白敛.......”
“......告诉他我死的时候不痛苦,让他不要......伤心......”
“要把事情.......完成。”
火光吞噬了黑暗,所有的声音都止于喧嚣。
商鹿衍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感觉身体像是被什么人拽了一把。
有雨水落在了他脸上,凉得他很难过。
深夜的医院灯火通明,警车急促地鸣笛开路。
医生和护士把急救床从救护车里搬下来,直接走紧急通道去手术室。
“病人的腺体神经都断了,如果不马上摘除,脊椎有可能会坏死。”
“最好的结果是瘫痪,严重的话,可能活不过一周。”
“简先生,希望您尽快做决定。”
“成功率有多高?”
“70%。”
......
商鹿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先是梦到九岁的时候Elise发现商守明出轨有私生子,哭着问他以后要跟谁一起生活。
他拿纸巾给Elise擦眼泪,抱着她说要和妈妈一起。
后来法官把抚养权判给了商守明,Elise不告而别,在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夏日午后,收拾行李离开了。
他睡醒了找不到妈妈,就蹲在家门口抹眼泪。
隔壁的苏奶奶听见了,就端了一碗糖水给他。
他不想吃,手一推把碗打翻了。
苏奶奶被泼了一身,有些可惜地唉了一声。
苏子郁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将地和瓷碗的碎片收拾干净,又端了一碗糖水给他。
商鹿衍刚闯了祸,怕苏子郁打他,一边哭一边把糖水喝完了。
苏子郁问他为什么哭。
商鹿衍说,我妈妈不见了,她不要我了。
苏子郁当时哂笑了一声,说,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哭的,我也没妈,但我有奶奶,你要是做我弟弟,我分一半奶奶给你。
商鹿衍小手捧着碗,想起刚刚被他泼了一身还笑着冲他说没关系的老太太,犹豫了一下,就点点头。
他一点儿也不喜欢新妈妈和新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