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大概天生有治愈人心的能力。

    看到一大一小两只可爱后, 单程自从发现那张诊断书后, 心口紧紧绷着的那一根愤怒的郁气，不自觉就松懈下来, 露出了些笑模样。

    挨个揉了揉妙妙与田禾脑袋后，单程对忠叔道：“今天我过生日，给妙妙和田禾都加个餐吧。”

    忠叔恭敬应是。

    单程牵着郁伶的手进了房子。

    以前单程总觉得郁伶的豪宅一色黑白灰性冷淡风格，像橱窗里用来展示的样板房，缺了点鲜活的人气。可从郁伶在郁家老宅的房间出来后, 再看到这墙上不挂任何东西的干净风格，单程真是觉得亲切满意极了。

    往精神状态不好的小孩房间挂六副亡母所作的绝望风的画。

    ——这也是人做得出的事。

    依旧握着郁伶的手, 单程转头对郁伶温和道：“郁伶, 我刚才问过忠叔了。他说今天厨房才采买了一只从江上打上来一条一米三长的翘嘴白鱼，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空运送过来了。”

    “我给你做清蒸鱼吃吧？”

    想起来自从去南美拍戏后, 他好久都没给郁伶做饭就有些愧疚。想到只有他亲手做的饭，郁伶才会多吃半碗，单程心口就被掐住似的又酸又涩又苦。

    现在他只想好好把郁伶小时候十年亏欠的肠胃补回来。

    偏过头不让郁伶看见自己发涩的眼眶，单程牵着郁伶的手, 将他摁坐在了沙发上，又拿了一个平板电脑给他，然后再亲了一下他薄凉却好看的唇。

    郁伶唇上骤然一暖，眸光幽暗地深深望着单程。

    “乖乖坐着，等我给你做鱼吃。”忽然觉得这语气像哄幼儿园的小朋友，单程禁不住促狭地揉了一下郁伶脑袋，“郁宝宝要听哥哥的话，嗯？”

    单程已转身离开。

    郁伶端正地坐在白色真皮沙发上，凝望着单程背影，轻轻地垂下了眸。

    餐厅光可鉴人的地板映出他的身形，那是一个身着雪白衬衫黑色裤子，带着文质彬彬金丝眼镜，扣子严谨地扣至最上头一颗，清冷优雅禁欲的侧影。

    听哥哥的话吗？

    上一次他听哥哥的话的结果是被父母带回了郁家，八年内没有再见到哥哥一眼。直到前年挣下足够偿还郁家对他所有投资的钱后，才挣脱郁家的无形束缚，找到了他的哥哥。

    这一次呢？

    郁伶凝视着厨房的方向，在电脑上调出了监控屏幕。

    厨师正手起刀落，唰唰唰快速地处理着那条大翘嘴白鱼。单哥哥戴着围裙，专注沉静地站在厨师旁边，让厨师削下鱼身上最细嫩最柔软的一块肉。

    他抚摸着单哥哥的侧颜，像溺水的人凝望着遥不可及的最后一根稻草。

    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