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装若无其事,还想问那个人影你这糖是不是变质了,不要吃了。可是那个味道实在太怪了,我觉得有臭味和酸味混在一起。
我强装镇定从座椅上跳起来,我的灵魂轻盈地奔腾出班级门,我听见身后迸发快乐肆意的笑声。此为第一景。
然后场景转换,高大的人影食指上是一串钥匙叮当作响,我像听见笛声的夜游人,顺从地跟着他。我走进器材室,身后传来锁门的声音,闻见篮球的橡胶味和跳箱那一层撑板的皮革味,外面是同学们打球时欢乐的叫喊声,此为第二景。
最后……我被带回现场,“当我把我的沉入你的眼睛……”我目睹自己的信件被当众朗读。边良回过头,面无表情看我,我领悟他没有言说的厌恶。
醒来时,我的嘴巴鼻子耳朵好像都通感留在了梦里,感到知所谓的难过。
幸好双休日后就是期末考试,魏丞禹和我不在一个考场。
为了防止碰到他,我中午不再去食堂,只在图书馆蹲着,等下午的那门考完就赶紧跑回家。
他在第三天终于忍不住发消息给我:“怎么每次考完都找不到你?”
我对此感到愧疚,毕竟魏丞禹对一切一无所知。
我回复:“家里有事,走得快。”
他回了“OK”。
但领成绩单的那天我还是请假了,这次倒是有了正当理由,大概是因为心情影响食欲,我考试几天都没吃中饭,晚饭也吃的很少,双休日则基本没有进食。星期一,凌晨五点我就因为胃疼醒了。
我缩在被子里,疼得佝偻起身子。
我忍了三个小时,眼前发黑,给陆河发短信请完病假后下了床。这个点蒋阿姨应该起来了。
好不容易走到楼下,发现桌上留着一张纸条,上面有字也有拼音,是蒋阿姨的手笔,说自己去看望刚生了孩子的亲戚,饭留在冰箱里了,尽量明天回。
我打开冰箱,只看到昨夜的剩菜剩饭。
我跑到水池干呕了几下,平复后好不容易找到家里的药箱,发现能治疗胃疼的药全都过期了两年以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根据我的判断,我可能需要去一下医院,但去医院要准备点什么?我找手机百度,哦,要医保卡。医保卡在哪?
我什么也不会。不去了,我要自生自灭。
我安详地趴在沙发上发呆,听到钟摆的滴答声,疼痛如潮汐时强时弱,像有一只手抓着我的五脏六腑往下坠。
不知道躺了多久,因为饥饿带来烧心烧胃的感觉。我像被蛀空的树干,又是被点燃的棉絮,回光返照下我想起幼儿园时身体不好,大半夜跑医院是常事,那时候爸爸总是把我背在肩上,妈妈负责看好外套是否盖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