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阿姨应下了,让我注意安全,我就出门了。
操场上又站满了人,我慢吞吞达到指定地点,开始寻找魏丞禹在哪里。
我的脖子被人勾住,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找啥呢。”
我便无法控制地很高兴,说:“我把作业都带来了!”
“好!”魏丞禹说,“我一个字都没写!”
我对他肃然起敬。
陆河把我们领上了大巴,魏丞禹坐在我旁边说:“也不知道那个新班主任是男的女的。我觉得陆河挺好的,唉。”
“我也觉得陆河挺好的。”我说。陆河正在前排给会晕车的同学吃晕车药。
今天出发很早,车开了半个小时后,大家都东倒西歪睡着了,包括魏丞禹。他的头越来越低,像狗尾巴草被大风吹倒。
我不是很困,而且有快一个月没有见到魏丞禹,我很想念他,因此就顺势偷偷看他睡着的样子。看睫毛,挺拔的鼻梁,鼻下的人中,和颜色很淡的嘴唇。
我觉得自己很变态,但我也对自己很宽容。看看不要紧吧,魏丞禹还说要当我爸爸呢。
大巴开了很久,从市区开到了郊区。玻璃窗外是大片的农田,枯竭纠缠的乱草,和许多许多的自建房。房子风格迥异,唯一的相同点是玻璃都是蓝紫色的,且大院里会拴狗。
车窗上映出我的眼睛,我的肩膀。魏丞禹的头落在了我的肩上。
好重啊。我一动不敢动,怕吵醒他。记得之前我好像也这么睡着过,把头靠在魏丞禹肩上,以后不能这么干了。
后排传来打呼噜的声音,堪比轮渡船起航的号角。有人哈哈哈笑了,那个呼噜声小了一点。半分钟后,传来“啪”一声。很像谁请谁吃巴掌了。
我听见刘凡的声音:“cnm,干嘛?”
李旭洋说:“你他妈那呼噜声,哎我擦,把你能耐的,我都给你吵醒了。”
我觉得很好笑,肩膀抖了两下,把魏丞禹的头抖下去了。这并非我的本意。
我想拯救,如同桌子上掉下一支笔,第一反应也是要接,我下意识要去捧魏丞禹的脸。
但是魏丞禹不是一支笔,可以摆脱地心引力。在掉下来的一刹那他就醒了。
他迷迷糊糊问:“干嘛呢?”
我的手还在他脸颊那里,突然想到爱的供养。
我收回手,说“没有。”
他就又闭上了眼,把头靠回了我的肩。
下车的时候大家看上去萎靡不振,乱七八糟。我们进了一个像基地的地方。进去第一件事,是排队领迷彩服,报完尺码,就会陆陆续续拿到上衣、裤子和帽子。
大概每一届都是穿这个,因为不是新的,冒出很多线头。我想回去了。
我们拿着衣服,拖着行李箱绕过操场,看见几幢矮房,就是宿舍。到了宿舍楼下陆河把我们遣散了,说两个小时以后在这里集合,要换迷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