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丞禹说“你去那头拔。”我说好的。
有些女生在树荫下乘凉休息,我看到言葆庭也一个人坐在那里,就走了过去。
他从我走过去的时候就在看我,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等我到了,站起来,说:“诶。”
我把帽子摘了,擦一擦额角的汗再拿水壶:“嗯?”
他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冷不丁受到灵魂拷问,我喝着水险些被呛到。
我顾左右欲而言他,但言葆庭不给我这个面子,抬了抬下巴对着田地:“是他吗?”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魏丞禹。
“……你怎么知道的?”我甚至有些恐惧,是我表现很明显吗?言葆庭为什么可以先看出来我是同性恋,又看出来我喜欢魏丞禹的。
“你眼睛快黏在他身上了。”他说,“他是不是就是那个在宿舍里,烦得要死一天到晚叫你过去的?”
“……算是吧。”我说,再反驳,“我没有一直看他。”
言葆庭就笑了,有一点恣意,感觉像洞察了一切:“那他应该也对你有点意思吧。”
我听到这种不符合实际的揣测,第一反应是高兴,然后才很舍不得地反驳:“没有,你想多了。”
我又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他亲口说过不接受同性恋……有点恐同……”
我越说越轻,希望言葆庭没听到,但他很快就回复了:“哦,方浥尘之前也说过差不多的话,后来不是照旧和我谈恋爱了。”
“你要让他对你产生非分之想。”他的口吻有点像数学课非要把我们教会的梁峰,“欸,你知道诱受吗……你型号应该和我一样吧?”
言葆庭边说边示范:“平时,多和他增加肢体接触,他要是不讨厌,你就……得寸进尺一点。”他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我一下子闻到薄荷的香波味。
我觉得有点羞赧,往后退了两步,但转念一想我干过这件事,魏丞禹也这样靠过我。
“这样的他不拒绝,你再进一步一点。”言葆庭没有恼,转而用一只手捏住了我的,他的手又凉又冰,皮肤很细腻,掌心有点软。
我赶紧挣扎开:“我手刚拔过草戴过手套,不干净。”
他哈哈哈笑了,说:“你还挺可爱的。”
然后他瞥了一眼我身后,面有揶揄:“你男人来了。”
我转头一看,看到魏丞禹正大步朝这里走来。
“我男人”……这个说法让我想原地消失,但又不太反感,脸已经诚实地烧起来,我便骗自己是因为天太热了。
魏丞禹过来就勾住我的肩膀把我拐走了,我跟着他踉跄了两步,走到另一片绿荫下,他才松开我,慢条斯理把自己的手套摘了,一屁股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