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宾馆更像个招待所,房间里的设施很陈旧,地毯翘边又破洞,好在暖气还是正常供应。我和任天浩也不熟,分完床两个人各做各的。我把行李箱推到角落,拿出睡衣去洗澡,洗完出来发现他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衣服也没换,半条腿垂了出来。
头顶的白炽灯灯光晦暗,感觉寿命不长了。外面的走廊很安静,天地之间只有任天浩振聋发聩的打呼声。
我听了会歌,但耳机实在难以抵御噪音,呼噜声断断续续的,混合诗意的曲子像一场灾难。我又盘腿坐在床上看了两眼手机,想去找魏丞禹玩,但王栋今天都那么说了,我再去就不太合适。虽然我确实喜欢魏丞禹,但他也确实不喜欢我。
看来还是我太粘着魏丞禹了。我想,他确实有点倒霉,只是作为朋友对我照顾一点,但我却是块粘锅的年糕,死皮又赖脸,粘上就不走了,已经明显到其他人都看得出来,有风言风语。
实在无事可做,我下床去翻行李,翻到一袋巧克力,想起来是上周在回来的机场,Cindy和我说这个手工巧克力很好吃,我就买了点想要带给魏丞禹吃。还是算了,凭借本人的实力完全可以独自吃完。
过了半个小时,任天浩没有转醒的迹象,我躺在床上很无聊,但也睡不着。手机震了震,魏丞禹给我发消息:“不过来玩?”
我立刻说服自己,去玩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来,你房间号多少?”
我拿上房卡,在口袋里妥善安置好巧克力踏上赴约之路,坐电梯上楼,发现三楼宛若闹市区,家家户户的门几乎全半敞着,里面传出激动的叫喊声。
我:…………
我趿着拖鞋找到0321,门果然也是开着的。进去有七八个人在,魏丞禹盘腿坐在床上,正在和人打牌:“对三!”
我探头探脑挨过去,王栋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一张小茶几被他们挤在中间。其他几个男生好像是魏丞禹现在班里的同学,在食堂的时候有一起吃过饭,但是不太记得名字了。
我走过去的时候,大家都转过头看我,他们也知道我是同性恋吧。
虽然我一个人是无所谓的,况且所言非虚,我确实是同性恋,但不能让魏丞禹因我缠上不好的传闻。清白的人,平白无故被扣上同性恋的帽子,总会有人接受不了退避三尺、戴有色眼镜。
虽然我很想当他的跟屁虫,以后也只能量度而行。
魏丞禹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让我过去:“玩吗?我位置给你。”
我摇摇头:“我看你玩。”
两副牌,四个人,周围都是观众。玩了一天很累,我昏昏欲睡,大概因为门半开着,房间的温度很低,只穿了睡衣坐在那里有点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魏丞禹闻声回头:“你怎么只穿这么点,你进被窝吧,反正是我的床。”
余光里看到王栋在看我,一举一动都在遭受监视,如何才算得体。我摇了摇头,很谨慎:“没事,不是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