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成笑着推了推黑框眼镜,面有腼腆:“哈哈哈,我就是喜欢这个,读的也是中文系……我们是一个系吗?”
我答:“不是,我是广告的。”
他就说:“哦哦,广告,就业不错的。”
我们顺利地把天聊死。我回过头擦桌子和架子,手机响了,接听,是魏丞禹:“我到你们寝室楼下了,你在几零几?”
我说:“你猜猜看。”
“……不会在七楼吧?”听筒传来他犹豫的声音。
我说:“是的,答对了,7012,快来吧。”
过了会寝室门被敲了敲,魏丞禹探头,几步跃过来,第一句话说的是:“哇怎么这么多东西。”
我拍了下他的手,他反应过来,转过头和冯玉成打招呼,然后说:“哦,你好多书啊。”
冯玉成又呵呵笑,很风轻云淡,岁月静好。他又重复了遍之前说的,问魏丞禹:“你们是同学?”
“嗯,高中同学,考到一起了。”我心跳漏一拍,抢在前回答。
魏丞禹回过身,我们轻轻对视。
我回头瞥了眼冯玉成,他正在珍惜地抚摸一本书的封皮,就捏住魏丞禹的一只手晃了晃。
他面色稍缓,问:“床垫呢?帮你放上去。”我把箱子打开,他把床垫放好,铺上床单,再放被子枕头。我在下面挂衣服,零碎的生活用品堆到架子和桌子上。中途冯玉成的爸爸来了,非常热情,从蛇皮袋里翻出了两包牛肉丸给我们,还说要冯玉成泡茶给我们喝。我虽然应下了,但此时并没有很当一回事。
因为两个人一起整理,东西也不多,完成得很快。其余两个室友还没有来,我们就和冯玉成道别了去吃中饭。
下楼时和很多刚到的新生擦肩而过,楼梯每个转角处都有一扇透气的窗户,阳光落下来,魏丞禹的头发偶尔粘上金色的光带,忽明忽暗。直到抵达吵吵嚷嚷的一楼大厅,我们穿过人群走到太阳底下。
宿舍区彩旗飘飘,张灯结彩——是字面的意思,高处挂了大红横幅:欢迎新同学!路边支了很多小摊,订宽带订牛奶,还有考证报班的。
我们走过一串的摊头,魏丞禹开口:“你那个室友怎么那么多东西啊?比我们两个加起来还多。”
“好像大部分都是书。”我跟在他背后,偷偷踩了很多下他的影子,问,“你的室友都来了吗?”
他答:“来了两个。”
“哦。”我说,“等会我也帮你去整理吧。”
“不用,我东西更少。”他拒绝。
我改口说:“那我也去你室友那亮亮相。”
他回头看我,戏谑道:“干嘛?高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