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之前不是好好的,还一起出去旅游嘛?”
“是啊。对我很好,风大,会把外套给我披的。脑溢血,一下子就没了。给我留了套房子。”酒红头发的阿姨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换了个话题,“我这个头发怎么样?新染的,打完折只要308……”
………………
我心慌意乱,秋风里坐出一身冷汗,过了会掏出手机。
那一头接通,阴阳怪气道:“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回上海再拨。”
一听到这个声音,像鱼回到水里。他半天等不到我开口,笑着说:“不说话真挂了啊。”
我赶紧:“不行。”
他问:“到家了吗?你妹妹会喊你哥哥了吗?”
“……刚刚喊我爸爸了。”我说,“怎么会这样。”
魏丞禹在那头笑了半天:“什么时候回来啊,五号早上?”
“嗯。”我答。他就说:“哦,我到时候来接你。”
我说好,这番对话就该结束了。要把电话挂断时,突然有一种恐惧之意,很多话积在嘴边。我好像既理解不了Cindy说的,有一两个情人是正常的,也理解不了妈妈的抉择,不明白为何坐在旁边的阿姨,用“明天会下雨”的语气说恋人“去世了。”……一瞬间天旋地转,好像别人都是笃定的,只有我后知后觉,还带着可怕的天真。
“在做什么啊?”电话没有挂断,魏丞禹问。
黄昏看上去如此单纯,远处的喷泉在开花,旁边的旗杆下有人在折叠刚收下的旗帜,带小孩的夫妻推着系气球的婴儿车路过。
我就也诚实地说:“在想你。”
作者有话说:
可能有点雷人的一章,应该是破镜前最后一次讲岑筱的家庭了:)
第56章 谁还不是……
后面几天只有我、岑姝和两个阿姨在家,本以为会很无聊,没想到我意外受岑姝的欢迎。她刚福至心灵学会了站立,经常抓着屿洒栏杆或撑着桌子“蹭”站起来,虎视眈眈看我,意思可能是“厉不厉害!”
一开始我与她四目相对,沉默僵持,不知道怎么回应,主要是拉不下脸。但带她的吴阿姨一直很捧她的场,每次都大声说:“哎呀!我们点点,真棒!”点点是岑姝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