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使放心。”顾长风这般应着,一扭头就碰上雪千寻不屑的眼神,她明明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但神情却好似笃定了他们必将失败。顾长风瞧在眼中固然心中发涩,向问天也是颇为不悦,任谁在这般时候都想看到对手惶恐紧张的样子,偏偏这个女人明明便是个毫无反抗之力的阶下囚,那嘲讽的笑容却好像能拔掉自己一层皮一样让人心中发虚。
向问天把目光狠狠挪开,正看到她身侧的酒壶,皱眉道:“不是让大小姐给她搜身,怎么还留了东西在这里?”他伸手便要去拿,雪千寻却猛的抬头冷冷的瞧他一眼,反手握住那酒壶,厉声道:“教主的酒岂是你这等杂碎可以喝的?”
向问天一听此言更为恼火,怒气上涌飞快的点了她的穴道,劈手便把酒壶夺了过来,这变故突如其来,顾长风一时竟也没来得及反应,待要出手去夺时向问天已直接捏碎了壶口。顾长风眼中闪过寒意,两指点到向问天的腕上,硬压住了他上扬的手臂,冷声道:“向左使这是什么意思?何必欺侮个受了伤的女子?”
向问天被他这副敌我不分的样子弄得火大。嘲讽道:“顾大人,你便只想尝尝东方不败的女人,不想尝尝东方不败的酒吗?或者你把这酒斟到这女人身上去尝,许是更加美味?”他说着便斜了酒壶要往雪千寻身上泼洒,顾长风又哪里能容忍向问天这般侮辱自己心中的人?两人一言不和,手上功夫不断,虽未动杀招却已交错了几个回合。旁边被定住了身子的雪千寻又是恼恨又是无奈,这酒壶里面装的正是东方黎在溪谷时封那毒物的酒,她本想着此行危机重重,带着防备不时之需,却不想两次想要利用都未能成功。尤其是这次,那向问天本就要饮下了,却被这顾长风坏了事。她目光跟着向问天腰间的钥匙,心中感慨时运不济,一来没料到向问天这般小心谨慎,对被封了武功的自己都如此防备,起手便点了穴道,二来没想到顾长风竟如此偏顾自己,不惜与同盟翻脸。
电光火石之间,顾长风已与向问天交手数招,二人同时单手扣在那酒壶之上,两相争扯不下,竟把那酒壶捏碎,酒壶皮壳之内包裹的是一个质地上乘的玉葫芦,因被指力震碎裂成几片,里头的清酒四散飞溅,洒到二人手上脸上,向问天和顾长风只觉从手臂开始忽然麻木,短短瞬间即遍布全身不能动弹。
那碎酒壶没了托力,叮当落到地上,碎片之间一条黑线似乎突然苏醒,轻轻扭动了一下身子。它在地上缓缓的挪动,似乎感受到了温度,向着离着最近的向问天挪去。
被定住身形的两人本是第一时间看向雪千寻,却发现她脸上毫无得意和欣喜,反而有些紧张的盯着地上,二人心中一惊,视线顺着下移,他们皆是高手,目力自然不错,几乎刹那之间就看到了那个缓慢挪行的东西。
它一点一点的往向问天那处挪,雪千寻脸上的神情也随之微微放松,向问天却心中一寒,只是浸泡这毒物的酒便可以让自己和顾长风麻痹不能行动,那这毒物本身又该有多毒?他紧张的看着那黑线离自己越来越近,那东西却忽地像是遇到了什么一般停下,蓦地往相反的方向几倍速度的倒退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