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便是....”晴霁轻笑道:“大公子依然不出哈密卫,只坐镇城中指挥调度,守着雪大总管。不过虽然他未亲自出马,成效倒是非凡,狂云帮气焰一时被打压许多。”她本以为东方希会为这事笑上一笑,毕竟那般人物如今也儿女情长起来,难免让熟知的人心生调侃。但东方希却没有笑,低喃道:“他如今竟是情根深种了,我不如他。”
晴霁不知如何接话,二人沉默了片刻,东方希方强笑了一下,故作开心地道:“以现在的速度,到了刚刚好能收缴战果。”
晴初眨眨眼,捏着那最后一封信,小心道:“苏家的这封....”
东方希又是沉默,半晌方道:“念吧。”
“我不如你。”顾长风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的大片平原,低沉地道。他身旁的东方黎抚墙头而立,白袍飘飘,眉目冷峻,看着城下百人分作三队而出。
那些皆是日月神教的教众,前日方回来补给复命,顺带歇歇,如今又领了新令出得城去。向来身先士卒的东方黎这一个月里都没有出去,老老实实窝在这哈密卫城中,指挥调度。童百熊捧场的向属下道教主已有王者之风,坐阵城中,实为枢纽,调动全教。然而明眼人都知道,教主如今这般只是为了一个人。
顾长风也明白,他一身铠甲,横刀腰侧,威风凛凛,但声音却是低沉而遗憾的。
东方黎余光扫过他,淡淡道:“顾大人何出此言。”她虽是说着问句,却没有问的意思。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识得了顾长风的本事,更知晓了他是希儿的心腹,如今他也算老实不怎么前去扰千寻清静,她便搭句话只当是给个面子。
顾长风仍望着远方,风又大了些,他良久背过身,偷偷摸出个酒壶,抿了一口。军中不得饮酒,他也不算好酒之人,但来了哈密之后便总是备着点,最近愈发迷恋了。他饮的不多,淡淡的酒精甚至刺激的他更为清醒。有多清醒便有多落寞。“你原本是谁?”他突然问道。
他们两个人。一个知道对方并不是东方不败,一个更是隐约猜到了对方是重生的,但却从来没有正面讨论过。东方黎不愿多提这个,只是道:“本座便是东方不败,也知道你就是顾长风。”
顾长风沉思了一会儿,苦笑道:“我不如你。”他喃喃道:“有时我当真分不清哪个才是梦境,二者都如此真实。只是若是真的是梦,我的梦里却总是什么都不由得我。”
东方黎道:“既然如此,便是天命。不过你这一场梦里有本座在,自然会好好照顾她一世,你可以放心了。”她话说的斩钉截铁,隐约有些霸道。顾长风也没讲别的话,只是自语问:“一世有多长?”
“若有一息,便是一息;若有百年,便是百年;只是没人能比本座许她更长,也没人能比本座许她更好。”东方黎没有再回头看他,自家总管被强留在底下不叫她上城楼来吹这寒风,此时等得久了她虽然不会闹,自己却是不忍的。顾长风看着她拐下城楼,又是叹了口气,他在城墙上站了许久,直到有亲兵匆匆上来下拜道:“大人!线报!两日前瓦刺西撤,唯哈兀尔部非但没有撤军,隐有向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