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性子蠢,听到他们这么说我,总是不服气,往往头脑一热就要跟他们辩个谁对谁错。
若我伶牙俐齿,倒也还能为自己出一口气。
可惜这些年我空长了年岁,活得却越来越窝囊,小时候的机灵聪慧像是我臆想的一场幻梦,现实是我人笨口拙,我说一句他们能够说上三四句,辩驳不成,反倒出更多的丑,平白被人笑话。
次数多了,我也长记性了,就不会再做无用功,也不再自取其辱。
只是……
为什么他们说我同苏涟漪作对?
我什么时候去同苏涟漪作对了?
我既是愕然又是不解,我避着苏涟漪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去参与到有关苏涟漪的一切?
“我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呛到了水,我的嗓子哑得厉害。
“还狡辩,谁不知道你嫉妒苏师弟嫉妒得发狂,想方设法找苏师弟不痛快。”
“就是,也不找面镜子照照你自己是什么鬼样子,跑出来恶心谁呢。”
“也就是苏师弟心地纯善,处处为你说话,你这人不念着他的好,反倒嫉妒他比你受欢迎,不但背后说他坏话,还各种找苏师弟的麻烦,真是……”走狗四号自以为小声地嘀咕一句,“丑人多作怪。”
他知道什么!
我几乎无法压下隐忍的念头,只是蝼蚁尚且知晓趋利避害,我自然也不会蠢到自讨苦吃。
哪怕心里再气愤,我也都按捺住自己,隐忍着,隐忍着,不知不觉我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教训教训得了,该上早课了,走走走,晚了苏师弟身边就没有位置了。”
择天宗分内峰与外峰,他们说的早课指的是由宗主以及内峰几位长老一月一次的讲课。
地点在无涯峰的广场,大倒是挺大,可好位置总是不够多的,自然是先到者先得。
“都这个时辰了,走走走。”
“他呢?”一弟子指着身上还在滴水的我问。
狗东西三号不耐摆手,“管他做什么,走了。”
于是他们便没有再管我,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多亏了他们,我才知晓这些人针对我的原因竟是因为所谓的“我嫉妒苏涟漪,处处同他作对”的一个谣言。
何其可笑。
究竟是谁同谁过不去?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那种荒唐的感觉挤在心口,压得我连呼吸都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