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页(1 / 2)

我不理会他们,他们也要闹。

    说我态度冷漠,说他们好心好意来探望,我却摆出这样一张臭脸,不识好人心。

    我忍了又忍,才没有同他们吵起来,无论他们说什么,我都不回话,他们大概也感觉无趣,渐渐也不再来了。

    而苏涟漪似乎也对看我困在病榻无法挣脱的事情失了乐趣,也没有再来了。

    于是,我便过了一段清静的日子。

    然而,我尚未筑基,还未辟谷,需要进食,而择天宗提供的饭食需要本人亲自去领,我又断了腿,别说下山,就是离开那张床都十分艰难。

    饿了一段时间,我终于还是忍着恶心,用了慕礼留下的那瓶辟谷丹,才避免自己没有被活活饿死的可笑死法。

    确实可笑。

    我为了不挨饿才拜入择天宗,可兜兜转转,却还是要忍饥挨饿。

    还落得一身伤痛,混得愈发凄惨。

    着实可笑。

    为了不被饿死,也为了活下去,我不等脚伤狰狞伤口愈合便从床上爬下,尝试自己行走。

    可那条伤腿是真的不争气,累赘不但是断了筋骨的那条腿,我的手,我的脚,我的身体,都不听使唤。

    第一次爬起时,我甚至还没将双腿放在实地,便狠狠地栽倒了。

    那种疼痛就像是把我的血肉用刀片细细划开,把我身体的骨头一寸寸打断。

    我疼得浑身都在颤抖,整片识海都是空白的。

    我想要爬起,却因为疼痛,使不出一点气力,才抬起不过毫厘,便又跌回原处,重新牵扯出更多的疼痛。

    真的好疼。

    耳边嗡嗡作响,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坠落,砸在地上,碎成无数细小的水珠,混在尘土里,与地上的血掺在一处,变作丑陋的污渍。

    因为疼,我不知哭过多少回,哭到最后,看到什么都是模糊的。

    在昏暗的光线里,我紧咬着牙根,抹去脸上无用的泪水,忍着疼痛,再一次从地上爬起。

    哭有什么用呢。

    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慢慢的,我就不再哭了,跌倒后,哪怕再疼,哪怕眼眶续满眼泪,我也都不哭了。

    我爬起又跌倒,跌倒再爬起,手心摔破了,膝盖磨破了,一次又一次,终于能够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

    先是需要扶着什么才能向前走,再往后,逐渐可以摆脱支撑物,靠着自己踉踉跄跄地走。

    因为瘸腿,也因为害怕再跌倒,我走得很慢。

    每走一步,都好似踩在刀尖上。

    疼。

    真的好疼。

    我是真的怕疼。

    可怕有什么用,就算再疼也要走。

    没有人来帮我,也没有人会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