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部分都如昙花一现,但也有来势汹汹,十分难缠。
就比如,这一次。
我躺在床上恹恹地蜷成一团,明明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我却一个劲地往外冒着热汗。
热……
好热……
我恍然感觉自己就好似被放入了蒸笼里,周围的温度高得几乎将我烫坏了。
但更热的,是我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在我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什么岩浆。
……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这么热?
我这是……又发热了吗?
可……我前些日子,不是才发过一次热……
怎么……又来……?
难道那次的烧热……只是暂时退去,并未……彻底痊愈?
我浑浑噩噩地想,识海一片迷雾。
浓郁到粘稠的雾,将我整个人都罩了进去,叫人难以喘息。
“……唔……”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往日里并不算沉的被褥却好似突然灌了铁浆的沉重,将我沉沉压在底下,无法动弹,甚至连抬起一根手指也变得百倍的困难。
难受……
我嫌盖住身上的被褥沉重憋闷,拧着眉头去推身上的被褥,我以为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实际上却连在被褥上留下一个手印的力气也没有。
全身的肌肉都是酸软的,整条脊椎乃至全身的骨头都是酥的软的,像是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揉碎成粉末。
酸,疼,涨……我的手指徒劳着攥紧手边唯一能够触碰到的布料,用力到骨节凸出,为什么会这样疼?
不是发热……
我急促地喘息着,连呼吸都带是着炙热雾气的难受。
我究竟是……
……怎么了?
我的心中既是迷茫又是惶恐。
“救……”我本能地想要开口求救,可我的喉咙却发出一声虚弱的呜咽,“……不……救,救……”
师尊,师尊……师尊!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被高热与疼痛搅成一团乱糟糟的浆糊,只剩下一个声音在我的识海里回荡——
师尊救我。
……只有师尊能救我,也只有师尊会救我。
我咬着自己的唇肉,想要借疼痛来换取清明,可那一点的疼痛实在是太不起眼了,我骨骼隐隐作痛,心口混乱而剧烈地跳动,连带着我的太阳穴也突突地疼。
身体的不舒服到了极致,我努力地蜷缩自己,仿佛那样子就可以稍微不那么难受了。
好难受……
我恍然有一种错觉,就仿佛我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从每一个血管,到每一寸筋脉,沿着我的四肢百骸蔓延生长。
像是有什么被一直压制着的东西在试图突破枷锁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