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颊苍白,几绺头发汗湿了,粘着瘦削的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一点,缓缓积攒方才耗空的气力。
四周万籁俱寂,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渗水声与虫豸窸窸窣窣的爬动声。
忽然,我听见一阵很轻的响动。
像是害怕惊动什么人,而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在黑暗中,燃起一团幽幽的烛火,却是慕礼去而复返。
“是你……”我认出他,心中戒备轻了些许,却又升起更浓的疑然,“你来做什么?”
“他们说只要魔尊肯退兵,就会放过你。”慕礼却答非所问,兀自在那絮絮叨叨,“可魔尊退兵后,他们真的会放了你吗?”
不等别人来应,慕礼说完,自己先摇了摇头。
“他们这样对你,实在不公平。”
我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公平?这话还真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
“所以,你是来?”
“我来放你走。”慕礼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枚钥匙,一下子就解开缚在我身上的锁链。
被锁住的灵力瞬间如甘霖滋润我干涸的经脉,我一时怔愣住了,“你要放我走?”
慕礼点点头,伸手扶我,“能走吗?”
等等,“你不是……”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之前他不是被苏涟漪哄走了吗,怎么……我难道是睡过去了,可这个梦也太奇怪了吧。
就算是……
我的眉头拧了起来,怎么会是慕礼呢?
或许是我脸上的疑惑太过明显,慕礼同我解释起来,他说他之前的离开并不是应真的被说服,而是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
“没必要同他们撕破脸,毕竟,还要把你救出去。”
我隐约意识到什么,终于反应过来,“所以,你没有相信苏涟漪说的那些话?”
慕礼对上我诧异的眼,低低笑了一下,没有应答,只说了一句,“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好骗?”
“我不是……”我的手指紧了紧,有几分无措。
我过去确实认为慕礼没有脑子,总是苏涟漪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可是……
“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慕礼笑了笑,“我过去确实混蛋,自以为是正义,却老是欺负你。”
“正道为什么叫作正道?若名为正道,却做着邪道的事,那正道还算是正道吗?”我能感觉出来他在强作淡然。
可是,我仍是有些不解,慕礼不是一直都认为苏涟漪最善良纯洁,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苏涟漪的?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禁不住疑惑,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