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尘将我抱的很紧,透着一股子的笨拙,像是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暖我。
一滴大而圆的泪珠自我的眼角滚落,沿着未干的泪迹,蜿蜒而下。
我面色青灰如死,已再没有气力去推开他了。
有止不住的眼泪从眼尾不断流出来,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有那么多的泪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哭些什么。
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太过长久的疼痛叫我浑身的经络像过度绷紧的弓弦。
疼痛变得麻木,又在我感到麻木时变本加厉。
我瘫软在洛无尘的臂弯里,身体在细细的颤着,指尖冰冷。
洛无尘又给我喂了一次他的精血,轻轻将我放回床榻,像是放置什么脆弱易碎的瓷器。
被冷汗打湿的银白长发一络一络地垂下,凌乱的贴在我如死尸苍白的脸颊。
我半昏半醒,在疼痛织成的一阵又一阵的浪潮里沉浮飘荡。
意识在朦胧与晦暗之间摇来摆去,就是不肯放我一个痛快。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一道熟悉到可憎的声音响起。
“……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这样偷偷摸摸。”秦清华贵的外袍微乱,他为了我的下落不被发现,一路躲躲藏藏。
洛无尘薄唇微抿,目光不曾离开我一瞬,头也不抬,素来冷硬的声音微微发颤,“快救他。”
“……我可真是欠了你的。”秦清的话音短暂一滞,声音忽然轻了下去,嘀咕道。
秦清取出金针,往我各大穴位扎上一针。
“咦,你这魅魔,气性怎么这么大?”
秦清一面替我扎针,一面嘴上不饶人的把我和洛无尘都骂了一通。
“不是我说,剑尊大人,你可真不会做人,既然知道自己的魅魔气性大,做什么还气他,生怕他肚子里的孩子能留住是吗?”
我猛地咬紧了牙关,恨恨瞪视秦清。
是,我就是气性大!
那又如何?
我才不要你救,反正你也从来都没有想要救我。
秦清和洛无尘是一丘之貉,之前洛无尘给我灌得那瓶洗前尘就是秦清给的。
我被洗去记忆时,编造谎言诱导我以为我与洛无尘两情相悦的人,也是秦清。
如果不是洛无尘,他哪里会救我,他就是见钱眼开,欺软怕硬……
我被秦清的话气得心头发梗,却偏偏又没有气力开口反驳,愈发气闷,气得连呼吸都乱了。
“诶,”秦清每一句话都比上一句更叫人讨厌,“你这魅魔,我就遖颩说了你一句,你有必要气成这样吗?”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我要不是没有力气,一定要开口把他骂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