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明明刚刚他还精神不错地与她聊天,明明他还胃口很好地吃了一个桃子,还说自己想吃苹果,所以自己猜巴巴地跑去买了最新鲜,最甜脆的苹果。
为什么一转眼,他就躺在这里无声无息了,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颤抖的手犹不能相信,她抚上了夏兴的脸,还带有语文的脸让夏清清终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爸爸!”她紧紧抓住夏兴的手,边哭边唤,好像这样就能把他叫醒。
眼泪湿透了衣服,她越哭越悲伤,跪倒在床边,心像被剜了一个洞,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护士们要推走夏兴,她抓住床沿,护着夏兴,哭着让所有人走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震慑了所有人,但是还是有人走过来抱住了她,掰开她的手指。她惊惧欲绝,踢打着抱她的人,“放开我,放开!爸爸,别推走我爸爸,啊……”
愤怒伤心之下,她的力气出奇得大,拳头不断落下,那人一声未吭,任她捶打。她百般挣脱不得,眼睁睁看着护士将夏兴越推越远,她发出痛苦地尖叫,一口咬在了那人的手腕上。
有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滴下来,她犹不解恨,青筋根根凸显,表情狰狞,牙关紧闭,好像要把此人生啖才罢休。有人要拉开她,那人摆摆手,眉头都不皱一下,用另一只手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清清,叔叔已经走了。”
这句话清楚地,不断地在她耳边回荡,让她回避不了,“叔叔已经走了,已经走了,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吗?呆呆地望着空空的病房,她突然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把这两行掰完,咱们就休息一下。”相信对着有气无力掰玉米的几个孩子说道。夏清清抬头看了看休息,加紧手上的动作,两三下便掰好了,然后跟弟弟妹妹坐在大树下乘凉。
夏兴还是以前的样子,健健康康,被太阳晒得脸黑红黑红的,满脸的汗不住地流,他用毛巾一擦,又搭在了脖子上。明明是很平常的样子,夏清清却不知道怎么了,就想多看一会儿,看久了,心里还有莫名的伤感。
“给。”夏兴递给夏清清一样东西,她拍拍手上的泥土接过来,打开小布包一看,原来是一对崭新簇亮的钢笔尖,金色的表层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开心地笑了,嘴角都要弯到了天上,“爸爸,你啥时候买的?”
“前几天赶集的时候看到的,就买了,”夏兴不甚在意地答道,“不是说钢笔用了太久,笔尖秃了吗?”
“嗯,是坏了,不好用。”夏清清将手中新得的笔尖看了又看,最后小心翼翼地用布重新包好,放进了口袋。突然有泪珠滚落,她惊讶地抬头,却发现天完全黑了,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爸爸他们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