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是生病了,也知道惹了风寒后,如果放任不管,身体只会一步步走向虚弱,直到死亡。
可我救不了自己,也无人可以求救。
若是过去,我还可以去求丹峰赊账,给我几粒退热的丹药,或者自己找一锅药草……
现在,却只能熬。
我被囚在此地,既无法寻找祛热的药草为自己退烧,也没可能去丹峰为自己求药。
这里连个经过的活物也没有一只,就算烧得再严重,也不会有人发现……
或许,我会就这么一直发着热,一直到我死?
也可能侥幸留下一命,却烧坏了脑子,变成了傻子也说不定。
不……绝不可以……
“咳!”喉咙里泛起一股痒意,我疯狂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
我咳得心口都发疼了,咳得满嘴的生锈味,才终于慢慢停下来,不再咳嗽。
嘴里淡淡的血腥味,耳朵嗡嗡的响,身体的每一处也疯狂叫嚣着酸痛。
我如同烂泥一般趴在地上,哪怕只是动一根手指都十分吃力。
盘旋在眼里的泪控制不了砸了下来。
我不要……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变成傻子。
还不如让我死了,也好过这样一日日吃尽苦头。
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我怎么就这么惨……
我好可怜……我太可怜了……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难过里不可自拔的时候,我突然察觉到——
门好像被谁推开了,有什么人向我走了过来。
察觉到这点,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是……谁?
……是谁来了这里?
我连忙去擦哭自己那张花了的脸蛋,强撑着爬起半边身子,艰难地支起脑袋望了过去。
汗湿的眼睫又沉又重地黏连在了下眼睑处,撕开时有些微的刺痛,视线隔着眼泪织成的水雾,看什么都朦胧不清。
隔着朦胧的泪眼,我只隐约看见一个颀长的人影………
白如新雪,皎如月色。
在我涣散的视线里仿佛发光一般的洁白耀眼。
奇怪……
为什么我感觉这个人有点眼熟啊?
我的脑子迟缓地转动着,怔愣地望着这抹白色,忘记移开视线。
对于这抹白色,我的心底依稀有着几分熟悉的感觉。
只是,我的意识被身体的不适逼到了悬崖的边际,我分不出一丝一毫的心力去辨别这股熟悉来源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