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语反思过很多次,这件事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错了。
是不是当初答应李正初的要求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是不是跪下来求求母亲心里就会好受一点,或者当初就不该写那本日记。
再或者,错的是他同志的身份。
佛书上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所以现在的担忧和恐惧皆是因为自己对简策那份浅薄的爱。
颜语为这份无望的感情付出了太多,他怎么能轻易收回来。
他只有继续爱下去才能证明自己的付出是有那么一点点意义的。
洗澡出来,颜语对着自己已经关机的手机发呆。
他害怕开机,怕李正初的任何消息。
但是他又不能不开机,他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在他关机的这段时间里公司的人对他的手机会怎样的狂轰乱炸。
他有一刻甚至想干脆辞职算了,他直接换个手机号,切断和过去的联系,就像离开凉溪时做的那样。
这样谁也不会打扰他谁也不会伤害他,他又可以安安静静的活着,他的要求不多只要一点点的空间就能活得很好。
可一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虽然不逃避也解决不了。
人生就是这样,有很多的经验很多的道理,听起来是对的,别人做起来也是对的,但是到自己身上就全无用处。
就像颜语偶尔也会不逃避或者逃无可逃只能硬着头皮面对,然后他发现:不是你解决了问题而是问题解决了你。
挣扎了一会儿,颜语想了个折中的方案,他先开机,毕竟不使用手机真的不行,然后李正初发任何消息打任何电话,他都拉黑了事,反正他下午就离开凉溪了,回到江州后他就换一张新卡,这样李正初就联系不上他了,这个办法虽然麻烦,但也只能如此了,毕竟他不能真的丢了工作。
他那间小小的房子还有贷款没有还,那是属于他的最后一点空间了,他决不能失去。
直到颜语和坐上回江州的火车上时,颜语的手机都很安静。
他所设想的事并没有发生,除了工作群有一些消息,其他并无异常。
工作上的失联事情颜语稍微解释了几句就掩饰了过去,毕竟严格来说他还在休假,本就可以不用理会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