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泽的头又开始痛了,他抱住头蹲了下来,他说好疼,像是有人用锤子在打他的头。
然后他又被送进医院了,医生问了他很多问题,他其实都不太记得了,他昏昏沉沉的,按照本能回答。
再然后他就住院了,住院的日子他也不太记得了,依旧昏昏沉沉的,世界好像只有白色和黑色两种颜色。
住院的时候只有管家来看过他。
明泽没有问其他人怎么没来,他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他知道很多话不能问。
这次回家之后,他没有再去学校读书了。
他记不清的事情太多了,比如养了几天的小鸟,比如喜欢钻到他家花园的那只小白狗,比如鱼缸里的红金鱼,它们都离奇的消失了。
明泽和父亲说想养一只猫。
父亲用厌恶的眼光看着他,说猫也是条生命。
明泽不明白父亲话的意思,他知道猫是条生命啊,小鸟,小狗,小鱼,都是生命啊,还有人。
他去和管家说,想养猫。
管家为难的摇摇头,他说少爷,我们不养动物好不好,养动物会有些麻烦。
连对他最好的管家都不同意,明泽只能放弃了。
明泽有一天居然在路上碰到了那个小男孩,他的弟弟。
他让司机靠边停车,然后他下车,走到小男孩的身边。
小男孩还是小小的,他背对着明泽蹲在巷子口,他的面前有一个碗,然后有一只猫在吃碗里的猫粮。
“你在做什么?”明泽好奇的问。
“在喂猫啊。”小男孩声音奶奶的,“猫猫没有家,没有吃的,我给它们拿。”
“你可以带回家喂啊。”
“不行的,妈妈会打喷嚏。”
明泽蹲在那里和弟弟一起看了一会儿小猫吃饭,然后保镖过来,把他带走了,他想着明天一定要再过来和弟弟一起喂猫。
第二天明泽去了,可是他的头又很疼了,他只好回来了。
第三天,巷口没有弟弟,也没有猫。
随着年龄的增长,明泽渐渐明白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明白,但是他很难控制,母亲的病也越来越重了。
只要明泽去看她,出来的时候就会伤痕累累,除了看得见的伤痕还有看不见的伤痕,母亲会问他怎么还没有去死,如果他死了,大家都会很高兴。
终于有一天,他问母亲,你为什么还没去死,如果你死了,大家会更高兴。
没多久母亲就被接走了。
再没多久,母亲去世了。
报纸上都是在说父亲和母亲情深似海的事,明泽看着一篇篇报道,开始疑惑真实与虚假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