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夏。
时间飞速流逝,距离梁凯禹最后一次见到宁砚,已经过去了五年多,他已经从一个青年,长成了一个即将奔三的大龄青年。
可是宁砚依旧青涩,他的脸好像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以前的样子,一双猫儿似的眼睛,鼻梁上有颗像痣的雀斑,不同的是,他褪去了骄纵的外表,永远抬着的头开始往下沉,仿佛肩上扛了个负重包。
梁凯禹积攒了多年的火气,在见到宁砚的一刹那,他以为会瞬间爆发。
然而没有,当他想发脾气的时候,看见宁砚湿漉漉的眼睛,就什么话也说出来了。
他拿宁砚没办法。
宁砚对着他可以永远有恃无恐,但是他对着宁砚,却舍不得对他做些什么,最过分的,也就是把他从车上拽下来,迎着暴雨,将他扔回自己的家。
梁凯禹的新家,是座两百多平的别墅,今年新买的,还没什么人气。
宁砚被拽进去的时候,像只落汤的猫,浑身的毛都贴在身上,一双眼睛盛满了试探和惊恐,好像随时准备从这个房间里逃出去。
“我的车还在外边。”
梁凯禹没理他。
宁砚又重复了一遍,“我的车还在外边,丢了是要罚钱的。”
梁凯禹扔给他了一条毛巾,什么话都不说。
宁砚把毛巾扔还给他,咬着唇,“我要走……”
“你再说一句我不想听的话,”梁凯禹忽然凑近,捏住他的下巴,“我就在这里干你,听清楚了吗?”
宁砚的眼睛瞪大。
五年前的事情,不是他的错。
可是他一走了之,这么多年没有音信,才开始梁凯禹还可以控制着不把火发在他身上,但是渐渐的,那种痛苦的感觉实在是令他无法忍受,火气就开始往宁砚的身上转移。
梁凯禹捏宁砚下巴的手很用力,几乎有点泛白。
他重新收拾了一下情绪,缓缓吐出一口气,才把手给松开,松开的时候,宁砚雪白的下巴上多了个红色的指印。
宁砚终于老实了,这让梁凯禹暴躁的情绪稍微缓解了一点。
两人在偌大的客厅里,站得很远,同时擦拭身上的雨水。
擦完之后,宁砚拿出来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小夏,今天你的班我带不了了,不是,我这边有点事情,你的车让我给摔了。”
“车子应该还在马路边上,剩下的订单也全部超时了,赔的钱全算在我头上吧。”
梁凯禹在一旁听得心烦意乱。
宁砚这些年经历了什么,竟然开始送外卖,还帮人代班?明明不是他的活,最后惹上了麻烦也要他一个人担着?
“嗯嗯,对不起。”
“这次事情我全责……”
宁砚的话还没说完,手上一空——他的手机被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