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复杂的情绪下,宁砚连他的面也不想见。
他不想看见,曾经风光无限的父亲,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每年都会给宁善兴寄一些匿名的东西,但是从来都不露面。
宁砚吃了几口梁凯禹给他点的饭菜,很快就吃不下去了。
对于宁善兴……他除了怨恨之外,更多的……还有一年强过一年的愧疚。
才开始是不想见,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敢见了。
宁砚没能出神多久。
梁凯禹给他打电话了。
宁砚以为梁凯禹说话不算话又喝醉了,接电话的时候,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还想着,这次他肯定不会去接梁凯禹了,就让助理送过来,必须要让梁凯禹给助理涨工资。
没想到,电话那边传来的是梁凯禹自己的声音。
他一开口,宁砚就愣住了。
梁凯禹说的是——宁宁,你爸爸在狱里出事了。
宁砚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半夜三更,宁砚打不到车,急的想哭,好在梁凯禹很快就来了。
他喝了酒,前边是助理在开车,打开车门之后,冲着宁砚伸出手,“宁宁,上车。”
宁砚腿脚都在发软。
他是被梁凯禹给扶上车的。
上车之后,梁凯禹就抱住了他,不住地亲吻他的发旋,安抚道:“联系我的人说,狱里有人起了冲突,宁叔叔是见义勇为,之后有可能给他减刑的。”
宁砚哆嗦着,像是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半晌,才道:“减刑……减刑,哈,人都没了,减刑还有什么用?!”
梁凯禹厉声道:“宁宁。”
宁砚听见他的声音,整个人又是一抖。
梁凯禹的心疼无可言说,只能抱紧了宁砚,密密麻麻地亲吻他,“宁叔叔会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
宁砚眼神木然地看着前方。
他的眼泪已经快不受控了,在掉下来后,接着被梁凯禹给抹去,梁凯禹摸着他的脸,皱眉道:“脸怎么这么凉?”
他用一种要把宁砚给揉进身体里的力度,紧紧抱着宁砚。
助理透过后视镜,看着两人。
他一半是为了梁凯禹此刻流露出来的柔情心惊——他跟在梁凯禹身边工作的时间不短了,可从来没见过梁凯禹这样。
一半是为了宁砚——尽管他和宁砚不熟,但是宁砚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天塌了一样。
到了医院之后,煎熬也丝毫未减。
在手术室外,有两个警察在等着,宁砚和梁凯禹一过去,警察就道:“手术可能要很长时间,你们谁是家属,去签一下手术单。”
梁凯禹问:“我去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