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像他对不起裴鸣一样。
林子晋两手撑着阳台的栏杆,微微低下头。
这会儿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街上阑珊的灯火亮起,他眯着眼看向远方,鼻腔里呼吸着夹杂了烟草味的冷空气,忽然有一种从内而外氤氲开的孤独感,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不如就这么跳下去舒服呢,他没来由地想。
不用再担心什么时候会心悸头疼猝死当场,也不用考虑这么多破事,一死了之。
毕竟人孤独地来到世界上,最后就要孤独地走。早走晚走都是走,没一个逃得掉。
林子晋就这么陷入了一种有些魔怔的状态,直勾勾地看着楼下的人行道,手里拿着的烟静静地越烧越短。
橙红色的火苗一寸寸吞噬着香烟的身体,在暮色中小小一点光亮,像泥沼里挣扎活着的野花。
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微倾,胸口硌在栏杆上,压得他有些呼吸困难。
林子晋闷咳了几声,刚要将那支没吸几口的烟碾灭,腰上却忽地传来一股大力。
他被拉着向后踉跄几步,撞在一个有些僵硬的胸膛上。
林子晋连忙回头,看见裴鸣惨白的脸和依旧通红的眼眶。
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洗完了?”
“你刚刚要干什么?”裴鸣拽着他的胳膊不放,一双黯淡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我......来阳台上抽根烟,没想干什么。”
林子晋试了试将胳膊抽出来,可那手却和铁钳一样箍得他动弹不能。
他叹了口气,放软语气:“别这么抓着我,疼。”
一个“疼”字似乎将裴鸣从那种魔怔的状态中撕了出来,他骤然一惊,额上隐隐覆了一层薄汗,便要将林子晋的袖子挽起来:“我看看。”
“没那么矫情。”
林子晋将胳膊抽走,打量了下裴鸣的穿着。
这小孩估计是刚洗完,披着件浴袍就出来了。
“不好好穿衣服吗?”他说,“小心冻感冒了骆知淮骂你。”
裴鸣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不是说谁也不管谁吗?我穿什么样子出来你也不要管我,我冻死了你也别管。”
林子晋挑眉,险些被他气笑了:“行,我不管,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说着他便要回屋,却有被人在身后拽住了手腕。
“林哥,我错了,我刚刚在说气话,”裴鸣说,“我不应该和你发脾气。”
他的声音很软,带着点委屈的意味,尾音拖得有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