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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忍住了。

    这事不占理的是他,两个人的关系已经糟成这样了,如果再冲动就彻底没有谈和的可能了。

    可林子晋咽不下去这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自己闹什么,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紧接着便闷咳了几声。

    和别人去吃饭了就吃饭了,跟他有什么关系?还不用花心思应付裴鸣说话。

    应该高兴还来不及才对。

    或许是被人顺着毛摸惯了,别人猛地反抗,才让他心里不痛快。

    又难受又烦躁。

    一股热流蓦地从鼻中流出来,林子晋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口鼻处,却摸到了一手刺目的鲜红。

    这是......怎么了?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有些迷茫,等血滴在衣服上才猛地醒过神来,连忙去卫生间处理血迹。

    可这鼻血却来势汹汹,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堪堪止住,却觉得有些头晕目眩,靠在沙发上,抬手都没力气。

    酒店的客房一水儿的白色,刺目得和医院急诊室一样,就差消毒水的味道了。

    林子晋浑身冷得要命,浆糊一样的脑袋却忽然想起之前和裴鸣在家里的时候,对方总会自然而然地拽过他的手在怀里焐着,直到被焐得暖乎乎为止。

    裴鸣。

    如果裴鸣在的话,这屋里还能多点人气儿。

    屋里静得让人心慌,林子晋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今天死在这儿了,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

    他浑身冰冷,跟躺在冰窖里似的,又咳了几声,刚刚止住的鼻血又有重新流出来的倾向,渐渐从上端氤氲开,将白色的纸巾染红。

    怎么年龄越大还越脆弱了?

    林子晋自嘲地笑了下。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孤独,适应了孤独,可等尝试过被人陪伴的感觉再重回孤独后,却发现孤独居然让人这样难以忍受。

    疯了一样。

    可能是生病的人都脆弱,刚刚还很硬气地说裴鸣爱回来不回来,现在转眼就很想裴鸣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和他吵架也行。

    别......把他一个人留在屋里。

    他知道这么想不合适,但大脑混沌成一片,实在是太难受了。

    一个人冷得久了,就会有想被别人抱住的冲动。

    那些被淡忘掉不愿再提起的记忆抓住机会,翻江倒海地涌上来,带着恶臭和血腥味,缭绕在他的眼前,让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大笑的人脸和异国粗鲁的语言交织在一起,像从地狱中爬上来的群魔,让他无处躲避,几乎要再次陷入多年前那场噩梦中。

    可能是因为血流得有点多,林子晋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他舔了舔冰凉的唇,居然就这么在病痛和记忆的双重折磨中蜷在沙发上,慢慢地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