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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晋这才肯放过他,靠在柔软的被褥中合上眼。

    裴鸣端着装在保温盒里的粥进屋,将药和热水递给他。

    林子晋虽然没表现出不耐,但眉头一直紧锁着,不情不愿地将药和着水吞了下去。

    裴鸣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水果糖,递到他唇边。

    林子晋有些惊讶:“嗯?”

    “药有点苦,”裴鸣说,“你吃块糖就不苦了。”

    “你以为哄小孩儿呢?”

    林子晋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向前倾了倾身子,将糖叼走了。

    柔软温热的唇在指腹上一触及分,撩得裴鸣心中一阵战栗,颇有几分心猿意马。

    他留恋似的轻轻搓了搓手,端起旁边放着的粥:“把这个喝了。”

    “刚吃完药不能喝东西,”林子晋阖眼靠在床板上,眉宇间是淡淡的疲惫,“傻。”

    虽说是在骂人,但病号的声音总归是有气无力的,这句“傻”不但没半点攻击力,反而和猫爪挠人一样在裴鸣心口蹭了蹭。

    撒娇似的。

    裴鸣竭力克制着自己无处安放的唇角,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会儿就退烧了。”

    “嗯。”

    “我再去给你倒点热水。”

    “别忙活了,累不累啊?”

    林子晋掀了掀眼皮:“坐这儿,陪我聊会儿天。”

    古人愿意看西子捧心,黛玉颦眉,可见病美人属实比普通美人更招人疼。

    裴鸣原本不理解,心说病秧子有什么好喜欢的,可如今却直接快进到和古人共情。

    病美人之所以招人喜欢,是因为病在那人身上,却疼在自己心里,又心疼又怜惜,这才把玩出个“喜爱”二字来。

    他将手伸进被子里,准确地将瘦削的手拢在自己掌心,轻声问道:“你在车上说你想我啊?”

    林子晋眨眨眼,这才想起自己生病的时候心理特脆弱,难受得糊涂时说了句什么话。

    “听错了,”他面不改色地当了回渣男,“没说过。”

    少年人的手心很热,就像藏了一轮太阳似的。

    和他这种连年手脚冰凉的体寒之人不一样。

    年轻真好。

    林子晋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之前好像没和你说清楚,那我再说一遍。”

    裴鸣听他语气忽然正经起来,下意识地坐直身子,咽了口唾沫:“你说。”

    “刚刚场面有点混乱,我脑子也不清醒。”

    或许是因为盖着被子,或者因为喝了杯热水,林子晋这才觉得自己昏沉成浆糊的大脑开始缓慢运作起来。

    “我向你道歉,不应该在背后议论你,而且说得还这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