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在原处, 尚未分辨出这刺痛来自何处, 便听见心脏的跳动得越来越快, 急促地撞击在胸口。
这是怎么了?
他第一反应便是强撑着迅速离场, 绝对不能给这群记者继续揪住把柄的机会。
刚从舞台上下去,林子晋便向前踉跄几步, 险些栽倒在地上,额上细细密密地铺了一层冷汗。
他颤抖着手去摸手机,却忽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今天穿的西装没有口袋, 手机被他放在了车里。
林子晋急促地喘息了一会儿, 竭力平复下急促到让人不适的心跳, 正要转身找个工作人员借电话, 身后却蓦地响起一道声音:“林哥。”
他回头,看见裴鸣站在自己身后,半张脸忽隐忽现于舞台漏下的三两点灯光中,就显得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林子晋按着胸口看向他:“怎么了?”
“林哥,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裴鸣慢慢向他走来,“你说你想把后......”
林子晋抬手打断他的话:“隔墙有耳,回去再说。”
裴鸣咬着唇,刚要再问,看见他过于苍白的脸色后微微蹙眉:“林哥?你怎么了?”
“没事,我......”
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再度袭来,让他一瞬间弯下了腰,唇色发白地微颤着。
裴鸣一下变了脸色,急忙伸手扶着他:“林哥,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
林子晋试着挣开他的搀扶站起来,却手脚发软,胸口的刺痛更甚,只能紧紧地抓着裴鸣的衣服,将原本熨帖的西装拽得全是褶皱。
“林哥你坚持一下,”裴鸣的声音带着哭腔,将他搂在怀里向片场外跑去,“我送你去医院。”
林子晋强撑着微微挣开眼,看着周围工作人员诧异的目光,心说这下真瞒不下去了,估计明天一早自己得绝症的消息就能传遍微博,怎么编的都有。
裴鸣在他旁边不知和谁打了一通电话,他觉得没过五分钟,便有救护车的声音在活动场地外响起,简直神速。
林子晋有心问裴鸣到底给谁打了电话,可动动唇却半句话也没力气说出来,只能静静地看着裴鸣,轻轻抬手蹭过他的脸颊,抹掉滚落下来的泪珠。
这大概是心脏最疼的一次,可分明疼到神经都要麻木了,他的意识却仍十分清醒,甚至不舍得看见裴鸣为自己哭。
没什么好哭的。
他先前还一时兴起去立了遗嘱,将那点遗产三分之一留给公司,三分之一给爸妈,剩下三分之一给裴鸣。
真是想不到这么快就要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