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不必再劝,孤心意已决。”桓长明下了决断,“今日朝会便先散了吧。”
他走后,余下臣子便把景翊团团围住,希望这位陛下面前的红人能再去向陛下进言,让陛下改变心意。
景翊这一早的朝会都有些魂不守舍,闻言都一一应了,没和这些大臣们多说。
桓长明摆驾回御书房处理公务,远远地便瞧见路翩翩站在御书房门口,面容苍白,神情恍惚,若非靠着他身上那股子仙风道骨的气质撑着,真像冷宫里没人要的落魄小狗。
步辇不偏不倚的停到御书房门口,桓长明下轿,视若无睹的从路翩翩的面前走了进去。
路翩翩有求于他,连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见他到了案桌前,宫人替他呈上今日的奏折。
他拿起一道奏折细细看着批阅,似乎打定主意不打算搭理眼前的路翩翩。
路翩翩只好等他批完一道奏折,在拿起另一道奏折的空隙前,忙出声问道:“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爹?”
桓长明眼也不抬的问他身边的宫人,“孤问你,求人应该怎么求?”
宫人机灵,看出陛下是想磨一磨这路公子的性子,“回陛下,自然是要低声下气,言语真挚,方能显出诚意。”
路翩翩抿紧唇,走到桓长明身边,接过宫人手里的活,替桓长明研墨,“这样行了吧?”
桓长明将一本奏折摊开放到案上,“孤今日眼乏,需得有个懂事的人为孤念念奏折上的内容。”
路翩翩又只好放下手里的墨,拿起奏折,一目十行的扫完上面的文字,又合上放回原位,“有位大臣说你后宫空虚,让你选妃入宫,为皇家开枝散叶。”
桓长明闻言,不动声色的打量路翩翩的神情,发现对方面上未曾有一丝一毫不满的情绪浮现,就跟事不关己一样。
桓长明故意找路翩翩的错处,“路翩翩,自从孤登基以后,你面对孤既不唤尊称,也从未跪拜过,你心中是否从没承认过孤这个皇帝?”
原本两人之间还算和睦的氛围,因桓长明这句话,又陷入了僵局。
路翩翩心中认可的离王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但路翩翩没傻到在这个时候说让桓长明生气的话,替桓长明给毛笔蘸了墨,又递到桓长明手里,话锋一转,“批奏折吧。”
桓长明自然能看出他故意避而不答,但路翩翩难得在他面前如此顺从,他有些不想打破这样的气氛,哼了一声,接过路翩翩的毛笔,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