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爱拘着小辈,宴饮后,愿意在她跟前说话的,就留在殿中陪着,想出去透气的,就让人去了外面。
众人都已习惯,各自散开玩乐,有人向太后献艺的,有人相携赏花,范柠在这时找来,救骆心词逃离案几下煎熬的触碰。
骆心词深知将要面对什么,临走前,特意回望了明于鹤一眼,眸光深切,无言地提醒他待会儿要做的事。
明于鹤平静地与她对视,没表态。
出了宫殿,范柠问:“你要找的人,小侯爷帮你找着了吗?” 骆心词感念她还记得这事,给了肯定答覆,并掏出亲手绣的帕子送给她。
这回范柠收了,体谅她是第一次入宫,带着她在永寿宫外转了起来。
宫殿外不远就是御花园,有三两姑娘下棋弹琴,也有年轻公子聚在一起作诗,画面安宁美好,尽显权贵门户子女的才情风雅。
绕了一段路都逃不出这景象,范柠不高兴了,撇嘴道:“什么吟诗作对、温婉贤淑,全都是装给别人看的。太虚伪了,我就不爱和他们玩!”
说这话时,两人正好打一簇蔷薇花丛边过去。
蔷薇花后有人探头,瞧了两人一眼,转回去道:“说的好像谁想和村姑玩似的。”
范柠一眼瞪了过去,“你说谁是村姑?”
“谁是乡下来的,谁就是村姑喽!”那人语气轻蔑,态度傲慢,扫了眼没说话的骆心词,又说,“只有村姑才能和村姑聊得来。”
这就是挑拨了,碰上好脸面的,多半就要离范柠远一点,以证自己不是村姑了。
范柠气红了脸,双眼瞪得圆溜溜的,气呼呼等着骆心词表态。
骆心词不认识对方,不想节外生枝,也不能让范柠没脸。
斟酌了下,她挽着范柠的手臂道:“咱们去湖边吧,来时大哥看见水上有早开的睡莲,想与太后讨要几株移栽在府里,让我帮他挑挑呢。”
这话一出,对方脸色不太好看了。
骆心词把明于鹤与太后搬出来了,没人敢把“乡下”“村姑”之类的字眼往皇亲国戚身上按,纷纷闭口不言。
骆心词趁机挽着范柠,将她拽开了。
到了湖边,范柠还在愤愤不平,“你别以为他们只骂我一个人,先前他们也说你是乡下人了,还说你身份低微,上京城就是想藉着侯府的关系说亲,说你攀上高门,那些个公子哥都被家里警告过了,一定得离你远远的!”
京城固然繁华,可这个繁华宝地,在骆心词与明念笙眼中,都是无尽的麻烦,二人从未想过久留。
“都是胡说的,别理他们。”
安抚了范柠几句,忽听一阵悠扬琴声,循声望去,见不远处的临水小亭中有一粉衫姑娘正在弹琴,旁边几人正在倾听,有男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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